琴音被那个笑迷晕了眼,红了脸怔怔就道:“公子,你…你笑起来真好看,该多笑笑才好。”
谢长安一愣,脸上那点稀罕的笑意瞬间褪尽,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清浅的自言自语。
他不在了,我笑给谁看……
琴音眼眶一红,当场恨不得落下泪来,只因这句轻飘飘的话里,蕴藏了太多悲凉和无奈。她不过是个天真烂漫豆蔻年华的丫鬟罢了,那里懂得人间离愁爱憎离别,她就是觉得,谢公子不仅英俊逼人,脾气还是一等一的好,教养礼仪全是上乘,人虽然不爱说话,对她们这些下人却十分温柔和气,听说他以前,是很潇洒自由的男子,如今却成了这副抑郁模样。就是不知道他的心上人,那个叫秦望昭的男子,是个怎样的人,叫他痴情至此。
谢长安到了正厅,张秋水早早的等着他,一道的还有迷花宫的严无涛,少林的了愿方丈,峨眉的子音师太,钟家的钟振天以及其他掌门。主位上坐着的,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妙手仙姑唐施,末尾一位年轻的掌门,却是青竹派的叶青蟾,二人应该是刚刚赶到。
谢长安抬脚踏入门槛,垂下眼,遮住眼底浓浓的嘲讽,哼,张秋水这老狐狸,还是不信自己么,居然连唐施都请来了。他淡漠的抬起眼,对着各位掌门说了句有礼,这才转向唐施和叶青蟾点了下头,道声:“仙姑,叶兄,好久不见。”
不止叶青蟾,连唐施也觉得,不过短短半年,谢长安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如今的他,看着倒像是之前的秦望昭,比他更甚,秦望昭是清冷,他是冷漠,那面具似的时常挂在脸上的笑意,以及挤眉弄眼的活泛,统统都不见了,一张脸淡的如同瓦上霜,盖住了底下的神色,一丝波澜也没有。
叶青蟾沿途已经听说了部分,他本来还不信,笃定容颂辞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可如今一见谢长安,心底那点肯定,突然就动摇了,他这模样不似装出来的,就是台上的戏子,也没法不露破绽的扮出另一副嘴脸,只是他忘了,谢长安以前,也是个唱戏的。他怔怔的叫了声谢兄,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想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即闭了嘴,只待稍后寻个地方。
唐施是张秋水派人去请来的,叶青蟾和她半路相逢,目的一致便结伴而来。张秋水笑道:“唐仙姑,人尽皆知你妙手回春,鄙人这次打搅,也是为了谢小公子的手臂着想,仙姑破例帮忙看看,他这胳膊,可还有复原的几率?”
唐施一张俏脸阴沉,暗道,呸,你会有这么好心,管这小子的死活?面上倒是不耐烦的应了,起身走到谢长安身边,让他掀了左肩的衣领。众目睽睽的谢长安也不顾忌,瘫着脸剥了衣服,露出右边的肩膀。肩头的锁骨处,有道溃烂的伤痂,宽约寸余,呈椭圆状,拳头大小,痂壳的褐色中间深边缘浅,深的呈剑刃状,浅的模糊不规则,看着像是剑伤后在水里泡过,又没及时抹上药粉,溃烂而成。
伤口不算狰狞恐怖,可所在位置,确实有些叫人心惊,对穿琵琶骨。对于江湖人,那是仅亚于死穴的罩门,伤了琵琶骨,有力使不上,一身武功就算是白费了,更何况他使的是暗器,对于筋骨的控制更加严格,可见后果严重。
唐施又是摸又是捏,又是针扎又是捶打,谢长安一动不动,目光不知看着哪里,竟然有些出神,若是以前,他非得笑得贱兮兮,道前辈莫要占我便宜。伤口在肩头,于是唐施凑得极近,她讶异的盯着谢长安肩头,这伤势,叫她看着都心惊,要是再偏一分……
她突然狠狠的瞪了谢长安一眼,这些不省心没分寸的臭小子,然后直起身,很不耐烦道:“废了的胳膊还让我来看甚?张山主难不成以为唐某日日无所事事么?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张秋水和严无涛对视一眼,连忙站起身来阻拦,讪讪着笑道:“诶,仙姑莫要生气,我这也是好意,想着要是有一丝可能,说不定能帮上谢公子一个大忙,不是有意愚弄浪费仙姑的时间,来,这边请,坐下喝杯茶消消气。既然都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就歇息几日再走,也好让我尽些地主之谊,好生款待仙姑。”
谢长安被堵在别院的门口,叶青蟾拉着他坚持不懈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兄和容兄人呢。谢长安扭头甩开他,不进门反而往外走,叶青蟾跟上去拉住,接着问,谢长安肃穆着脸色一声不吭,最后叶青蟾实在是急了,挑着眉头怒道:“好,好,你不说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万里瞎了一只眼,你欠他一个人情对吧,今日我们就讨回来,说,到底怎么了?”
谢长安漠然的盯了他一会,突然发了疯似的捂着脸狂笑,那夜枭般凄厉怪异的笑声,引来许多人围观,他没听到似的,笑到最后蹲在地上,仍旧捂着脸,怪腔怪调道:“哈哈哈哈…容颂辞他疯了,他说望昭身上有陆易沉的影子,他要将他变成陆易沉…呵呵…哈哈哈哈…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和他那疯子弟弟一样,都疯了……”
叶青蟾愕然:“怎么会……”
谢长安蹲在地上看不清脸,声音却悲不自抑,还有些哽咽:“不会?呵…怎么不会……望昭他,已经不认识我了,呵呵你说他会不会……”
叶青蟾大惊,追问道:“你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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