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不惹他,等你登了台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来迟哼了一声,看着栾绿不客气地骂道:“这馆里的人是什么东西你难道还不清楚,进了这种地方命比狗还贱,谁知道过了今天明天是什么样,你不害人就等着别人来害你吧。”
栾绿皱起眉,嘟囔道:“可是我娘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做了坏事要遭天谴的。”
“哼,良心?天谴?这些骗人的鬼话也只有你才信,你忘了自己是被谁卖进来这娼馆的?卖你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良心在哪里?得了卖你的钱他们吃饱喝好的时候老天拿什么谴了他们?这世上若是真有天谴,只怕这天下的人都要死绝了。”
栾绿本就嘴笨,被来迟这么尖刻地挖了旧伤疤,顿时脸都白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不过他也没觉得来迟说的有什么错,这世上本来就是脏得很,不过外面的世界粉饰地好了一些,掩了底下的污秽。
而娼馆本来就是纵情声色的地方,什么脏的丑的都被放大了摆出来,倒也干脆。来迟自小在这里长大更是见得多了,想必打小什么烂人烂事都见惯了,比起那些曾有父母护着的人,自然是多了许多心眼的。
两人默默担完水已经快到午时了,厨房的胖厨娘特意拿了几个馒头塞给栾绿,却只给了来迟几个发黄的窝窝头。
栾绿不解,看着来迟手里的窝窝头:“怎么今天咱俩的不一样?”
“哼,那婆子定是听了爹爹找你的事,想着先巴结了,等你日后红了给她点甜头吃。”来迟也不计较,啃着手里的窝窝头咕噜噜灌了一瓢水,很快解决了手里的窝窝头。
“什么红不红的,还是没影的事情……。”栾绿这下子连吃馒头的心情也没了,担心真的被馆里的公子们嫉恨,事情就不好办了。
“所以说你脑子笨啊,要是什么事情都等到看出影子了才动,那就晚了。”对于栾绿的迟钝也习惯了,随便唠叨了两句,来迟惦记着去集市的事情,便别了栾绿自己先走了。
馆里的龟奴是不能随便外出的,有事出去要提前跟自己侍候的公子说,然后再跟馆里管事的交待去哪里,干什么,几个时辰回来之类的才能出去。
因为从小是在馆里长大,来迟对馆里的规矩都熟得很,他自然不会拿着自己生辰来告假,只是哄了自己公子动心思去买临水坊的胭脂。
说起临水坊也是有趣,前几日居然摆出一些新品来,这些新品听说都是临水坊的头号研香师亲自调的,出多少钱都不卖,但若是你猜出这新品是拿什么花研的,便会无偿相赠,称为“试香求香”。
其实想也知道那是临水坊为了推出新品做的噱头,不过倒是给了来迟一个借口,来迟说动自己公子派自己去试香,求了两天这事才得了许可。
要说来迟对胭脂水粉的也是精通,什么香什么粉他闻个味儿便猜的□不离十,平日私下里也不知从哪里弄些来卖,因为价钱便宜而且色泽也不错,倒是有贪便宜的和他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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