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扫垃圾的大爷。”黄括躺在地上,满嘴酒气,四周东倒西歪了十几个酒瓶子。
施长安走了过去,踢开一个酒瓶坐下来,他记事开始就没有妈妈,不知道怎么安慰。
“什么时候的事?”
“她走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我是接到公安局通知才知道的,人已经没了。”黄括的眼睛通红,他吸吸鼻子,“是煤气中毒,她不想拖累我。”
施长安抿唇,“你爸回来了吗?”
“他说没时间。”黄括的眼中出现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恨意。
施长安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摸出纸巾递给他,“那就算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商量。”
黄括把纸巾放到鼻子上拧了一把,狼狈又可怜的样子,“喝酒不?”
“不喝。”施长安摇头。
“长安,喝酒不?”黄括拉开一瓶啤酒往他面前一送。
施长安抽着额角喝了,他把手里的易拉罐捏扁,呼出的气息全是酒味。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少小结识的两个少年闷不作声,一口一口喝着清香的啤酒,易拉罐拉开又扔到地上的清脆声持续了很久。
黄括望着漫天星光,舌头打着结,“长安,听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帮我看看哪颗是我妈妈。”
施长安摘下眼镜擦擦又戴上去,他的思绪昏沉,迷迷糊糊的看了好一会,“那颗吧。”
“嗯?哪呢?”黄括一直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胳膊,把脸埋进去,哽咽的哭声发出,然后是悲伤的放声大哭。
施长安叹了口气,侧身抱住他,“老师教过我们,生老病死是谁也避免不了的,黄括,我们身边的人都会一一离开,包括我和你。”
施长安忽然间就不说话了,他垂了眼帘,爹地有一天也会从他身边离开,去他找不到的地方,到那时候他怎么办……
另一头,施长乐背着包站在树底下,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灯火,脚步迟迟不动。
那时候不肯低头,想着他赌输了就不能回来,不然会被嘲笑,现在想起来觉得可笑。
施长乐,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爹地的助理来找他,给了一张卡和一句话“以后你的人生自己做主。”
那是彻底放弃他了。
施长乐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无意间得知爹地早有打算在他和哥成年以后让他们独立。
只是他不明白,那哥为什么还可以留在爹地身边?
今天他开学,看到别人都有家人陪伴,他是一个人,施长乐攥紧包带子。
一束灯光和引擎声靠近,施长乐退后几步,躲在暗处看着从车里出来的男人。
男人突然调转方向,施长乐想逃跑,但是又存有一丝希望。
一双精壮的手臂拥住他,后颈传来湿热的触感,太亲密的举动让施长乐不敢呼吸,完全懵了。
“你不是短信跟我说会晚点吗?”
施长乐身子一顿,失望的想,原来是爹地认错人了,爹地把他当成谁了?
下一刻施长乐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到想从他生命里扯掉的名字,“长安。”
他的脸色变换不停,大力挣脱开,踉跄的跑了。
已经知道是认错了的陆慎行狠狠扒拉头发,低骂一声,“操!”
晚上施长安回来,最烦处理那些狗血误会的陆慎行主动坦白是天黑的原因。
施长安关掉淋喷头开关,拿了毛巾擦水,淡淡的说,“爹地,以后不要再认错了好不好?”
他介意,更是无法控制的去想当时的情形。
陆慎行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把施长安抱到洗手台上,用嘴巴代替毛巾弄掉他身上的水珠。
在浴室待了两个多小时,施长安和陆慎行都重洗了一遍澡才上床。
施长安握住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爹地,如果有天你要离开我,能不能带我一起?”
房间的气氛变的压抑,过了许久,陆慎行把唇贴在施长安的额头,“好。”
几天后施长安在学校见到施长乐,对方的第一句就是,“我都知道了!”
施长安双手插兜,风吹动他的衣服领口和发尾,露出一点的脖颈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吻痕。
施长乐深吸一口气,他的脸色很难看,“你和爹地,你们……是不是成了什么关系?”
施长安挑了挑眉梢,“你跑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不当回事的语气激怒了施长乐,他用一种看到肮脏东西的目光看他的哥哥,“你真恶心。”
“说完了?”施长安冷淡着脸,“我还等着吃饭,麻烦让一下。”
施长乐杵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你竟然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搞到一起!”
施长安伸手把施长乐推到一边,迈步走了,从他决定承认自己扭曲的感情那一刻起,他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和态度了。
施长乐慢慢的蹲下来,他很难受,自己最亲的两个人有了他无法插足的关系,他被抛弃了。
那次之后,在大学城里的两兄弟偶尔会碰到,除了引来周围人的善意玩笑,没有别的,而那些玩笑也随着两个当事人的冷漠和疏离终止了。
施长安再见黄括是在公安局,他坐在一堆人中间,鼻青脸肿,破烂的衣服上还有血迹。
办好手续后,施长安什么也没问,带黄括去了医院。
“长安,你快回去吧。”黄括咧嘴,破皮的地方渗出血丝,他似乎感觉不到疼,“这次谢谢你。”
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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