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自然而然地牵起小骸的手,走出巷口混进人群中,就像那些过往的行人一样,那么普通,没什么特别。
“倒是出来了,可我们要去哪呢?”沢田纲吉一脸郁闷地低声喃呢着。
“kufufu,我以为这种问题都是大人去想的。”
“是是,本来也没指望你。”沢田纲吉回了他一句刚好看到路旁有家饮品店便拉着他往里走,“走吧走吧,先去喝点东西。”
小骸几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记忆,所以当沢田纲吉把饮品目录推到他面前时,他有一瞬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诺,骸,你要喝点什么?”
“你点了什么?”
“樱花鲜奶奶昔。”
到了嘴边的“和你一样”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小骸看着面前除了数字完全不认识的各种字符发愣。
沢田纲吉好奇地歪了歪脑袋,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啊,骸,你认识日本字吗?”
六道骸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这种感觉即便在对方变成了小孩子后也没有褪去多少,所以他都要忘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连母语的字都认不全就更别提是外国的文字了。
小骸身子一僵,但很快便一副洒脱的样子笑道,“kufufufu,请不要拿自己的智商去衡量别人。”
小骸说完又低下头,莫名其妙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这张单子上写的都是什么了,但再看过去仍旧都是他没见过的字符。
“这个。”小手点在一个名字上。
沢田纲吉拿过单子一看忍不住“咦”了一声,转而惊奇地看着他,“骸,你还真识字啊?”
服务生正好走过来就听沢田纲吉对他说,“要一杯樱花鲜奶奶昔和一杯热可可。”
“那是当然。”
小骸的手在桌下微微颤抖了一下,自从被装上这颗眼睛,小骸便发现自己有时候会忽然知道好多事情,他莫名知道古罗马角斗场的建成年份,他知道完全没见过的中世纪轿式马车的样子,他甚至在第一次碰到□□时就知道要怎么装弹上膛。
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记忆片段,他就好像突然掌握了许多完全没经历过的生活技巧。他毫不怀疑只要身高足够,现在就是给他一匹马、一辆车他都知道要怎么骑、怎么开。
这些知识似乎与生俱来般印在他的脑子里,融洽的仿佛本就是本体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没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做出不像自己的行为,说出不符合自己的话,知道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唯独不记得任何回忆。
他知道病因来自那个折磨着他的眼睛,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坚强地压抑下心中的不安。
“骸,你不舒服吗?”沢田纲吉有些担忧地问。
小骸微微一怔,彭格列总是在这种方面异常敏感,这让他有些为难,“不舒服的是你吧?愁眉苦脸的样子。”
但好在对方很容易被人转移话题。
“啊,我是在想一会带你去哪玩,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我会很愿意让你带着我去清剿几个黑手党家族。”
沢田纲吉干笑两声,“你对黑手党的成见还真是大啊……”
“kufufufu,只要我还活着,杀光那些黑手党的行动就不会停止。”
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沢田纲吉没有在说话,小骸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话不多又异常敏感更不会主动开口,说来其实纲吉自己本也不是在骸面前会多话的类型,这样的气氛也应该习惯了才是。
但他偏偏不舒服,很不舒服。
讨厌黑手党啊,想杀光黑手党啊,这样的想法竟然从那么早之前就在心中根深蒂固了吗?
而对于小骸来说,他从没指望过那些没经历过艾斯托拉涅欧实验室的人能够理解他的做法,何况理解这种情感,他也并不需要。
服务生将两人点的东西送上来,小骸捧着杯子喝着热可可,沢田纲吉在对面咬着吸管喝奶昔。
看似沉默但他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其他地方。
带小骸去哪里玩好呢?虽说小孩子的话大多是游乐园,但他早在国中时带蓝波去过几次游乐园之后就发誓以后拿枪逼着他他也不去了。
再说虽然眼前这个六道骸变小了,但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可是完完全全一点都没变啊!倒不如说这个年纪的六道骸还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符不符合他的身份,行动起来更恐怖!如果去了游乐园沢田纲吉简直能想到对方拉着他去做云霄飞车、进鬼屋跟鬼一起吓唬他的场景。
不要!绝对不要!boss的威严还是要的!
沢田纲吉狠狠地摇了摇头,要不然去游戏厅吧?可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没有在外面逛逛不是很可惜吗?游戏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况且除了俄罗斯方块自己完全没有擅长的项目,到时候一定会被狠狠地嘲笑一番的。
不要!绝对不要!boss的智商还是要的!
哪还有什么地方啊?游乐场、游戏厅……诶?动物园?
都说贴近自然能让人的心境变得平和,多和小动物接触说不定骸就对生命怀有感激之情而放下对黑手党的仇恨呢?就算没有,能在杀人前犹豫几分钟放过几个人也好啊!
沢田纲吉越想越可行,连连点头,直到发现对面的小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伸长身子一手握住了他的奶昔塑料杯。
沢田纲吉还咬着吸管,看着对方异常的行为怔怔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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