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力感。
山海在经藏和山前的照顾下,身体逐渐好转,他倚着经藏的胸膛走到阳台的时候,几个月来头一次看到那么广阔的天空、那片静谧的树丛,还有在宫殿里穿来走去的人们,一种巨大的喜悦感充满了他,他的泪腺不受控制的分泌出了一小滴泪水,他张着嘴,无声的笑着,沉浸在这绝顶的满足中。经藏心满意足于他的愉悦,扭过头去瞥一瞥被自己搁置了许久的山山河河。
在经藏的精神的抚慰下,山海的精神力也日渐强大,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重新学习各种技能,那种感觉像一个人改变写字姿势一样的蹩脚,那间防护木建造的教室依然让他感觉压抑。但他挺过来了,不论他的课程让他多么挫败,他都会在午饭时得到他父亲多的吓人的鼓励,不论他的身体有多疲惫,夜晚降临,他的床上都会有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让他有所依傍。但有的时候经藏也会抱怨山海头一天晚上,用脑袋死死的抵住他的脊柱,搞的他后背酸痛,对此山海会哈哈大笑。
经藏作为一个——丈夫,真的是一个非常体贴丈夫,不止于生活方面,山海非常庆幸自己不是一个愚钝的人,经藏这种悄然无声的体贴真的太容易让人视而不见了,他能察觉到经藏一直在扭转自己的思维方式,用自己的思维来看待这个世界,有一次,他光着脚,在水里蹚来蹚去,水底的砂砾大朵大朵的翻滚上来、饮水羊也惊慌失措的横冲直撞、咕噜鱼也扯着嗓子叫做一团,经藏哈哈大笑着怂恿山海下来跟他一起搞这些小骚乱,这些顽皮的小坏事是山海长久以来一直想做的,他也非常清楚经藏对这些已经早已失去了新鲜感,他只是想让自己乐呵乐呵。
随着山海逐渐回归正常的生活,他的焦虑也日渐积累,他知道,他和经藏之间年龄和阅历的鸿沟他永远都不能忽视,就像蚊帐上的孔洞,他们的感情可能会因为这些孔洞轻易的被撕裂。爱情可能会在极端条件下滋长,也有可能在太平日子里凋亡。总有一天,当经藏无法继续向他让步时,他们可能会为对待问题的分歧而大吵大嚷,也可能会因为彼此思维的局限性而刀剑相向,他们万一真的怒火中烧,恶战一场,他保不准经藏会不会一把撅折他的膀子,他打他不过,半夜爬起来偷偷剃了他的头发。山海为自己的臆想苦恼极了,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留在经藏身边吵吵嚷嚷,还是离开他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去尽量的弥补他生命的空白,让自己更跟的上经藏的睿智与成熟。
十多年之后,他的恢复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了,他差不多完全恢复到了原先的水平,真不可思议,十多年之前,他还虚弱的眼睛都睁不开,现在都可以活蹦乱跳的烦恼未来了,他不止一次庆幸又年轻,还有上天的眷顾,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爱护他,不然他肯定撑不过来。
山海无所事事了将近半个月,他每天都在思考那个留下还是离开的问题,直到经藏不得不正视他的苦闷,他和经藏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双腿在水里荡来荡去,经藏严谨客观地跟山海比较着人类文学与自然人文学的异同,起初山海一脸兴高采烈混杂着钦慕的神情,后来极速的转变成了一脸阴霾,快到经藏都没能观察到那些微妙的变化,他停下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严肃正经地问:“亲爱的,我想,你必须得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了,我知道你封闭了一部分我们的精神链接,让我感受不到你的负面情绪,但是我有更原始的方法得知你的风吹草动,我有我的五感,自从你开始恢复能力之后,你就一直很焦虑——嗯?”经藏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口吻不带质问的语气,他没有开启或闭塞精神链接的能力,使得他在精神世界里很被动,山海能感受到他每一个情绪的波动,但山海却选择性的让他感受自己的,所有经藏感受到的只有积极的、快活的、安逸的因素,经藏知道,山海肯定可以察觉到自己的担忧随着他的焦虑的增加,也到达了一个顶峰。
第40章 求你不要劝我留下来
山海执拗的把头转向另一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与青翠草地的分界线,经藏履行了他的诺言,对他温柔的一塌糊涂,这让山海不允许自己以任何方式伤害他,但他知道自己早晚都要伤害他,可悲的必然性——
经藏两只大而坚定的手,抓着山海的肩头,把他扳离它本来的角度,迫使着山海面对他,但山海仍然令他气愤的扭转着脖子看向拔地而上的汩汩水流,他一手托着山海的后脑,一手捧着山海的侧脸,同样固执的非得与他四目相对。
当经藏真的凝视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却被它上面包覆着的悲伤震撼的松开双手,他把山海紧压进自己的怀抱。
“告诉我,你做了个什么决定?”轻轻的,就像挑破一个水泡那样的轻,还伴随着脓水冲出的刺痛。
山海现在才知道原来经藏都明白,明白离别的那一天早晚会来到,经藏只是在拖延他察觉到这个问题的时间,他是怎样把不舍和痛苦埋藏起来的啊?!
山海的喉咙好像被桃核卡住了一般难受,发不出任何声音,水里的七尾鱼在他们水中交叠的腿边咕咕噜噜,咕咕噜噜,头顶的菩提树在风中沙沙啦啦,沙沙啦啦,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学吹长笛的声音,呜呜咽咽,呜呜咽咽,不成曲调,要时不时停下来仔细看看乐谱,在水里游来游去的相龙察觉到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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