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寇梓汀又问了一句:“你们看见了什么幻觉?”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而寇梓汀注意到了他们的异常。若是换了旁人,注意到了大抵也知道要收敛。可是有两类人还是会问下去。
一类是太笨的,不懂看人脸色;
另一类却是够聪明,能看人脸色,可偏偏喜欢跨过去,再恰到好处地停在底线前。换句话来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而显然,寇梓汀便是后一种。
“莫非……彼此?”寇梓汀挑着眉瞪大了眼睛便往他们这儿凑。
自然,那天寇梓汀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她也没期待得到回答,只要看着这两人的脸色变化便能知晓其中一二。
而那日寇梓汀离开后,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是沉默相对。两人默契地保持缄默,两人相差三步距离,不近不远。
不说话,却谁都没打算移步。直到陆小凤忍受不了沉默,即便还没有勇气提起这件事,即便不知该说些什么,陆小凤还是开了口,只来得及说一声“我”。
一个字,便足够惊动花满楼,也足以惊醒陆小凤。
那之后,陆小凤借口说他想睡一觉,便离开了花满楼的屋子,花满楼也没有离开。
之后几天便是默契的不相见。陆小凤昏昏沉沉地睡,花满楼则在陆小凤昏睡的时候去给他的伤口换药。
陆小凤轻叹了一口气,说来说去,当时无心,也不知这mí_hún花的根源,两人便在无知的情况下说出了各自的幻觉。
等到从寇梓汀口中知晓了因果,才发现彼此都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甚至都不敢去细想其中包含的深意,他们便默契地避开了彼此。甚至是到了现在,陆小凤也不曾、不敢去细想当中的意味。
可是看不到花满楼时,陆小凤却又不自觉地来寻他了。现在花满楼不在,又能去何处寻呢?寻到了,恐怕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吧?
左思右想,陆小凤仍然不知道见到了花满楼该说些什么。既然想不出,留在花满楼的住处也无用,陆小凤就想走。
不过命运多巧合,生活便是如此,怎样能掀起波澜就怎么安排。
比方说……陆小凤在花满楼屋中停留许久,花满楼都不曾回来。但陆小凤前脚刚跨出院门,便正好撞上了花满楼。
两人同时止步,都安静地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花满楼才说:“身体好些了?”
“嗯。”陆小凤点头,身上的药味早已被吹散,再怎么动,背上也没了前几日的痛楚,“不疼了。”
“头还昏沉吗?”陆小凤连续昏沉了好几天,这伤风可谓是来势汹汹,花满楼十分在意。
“清醒了。”陆小凤注视着花满楼,不自觉地说,“醒来没看见你,就来找你了。”
从很久以前起,每一次转眼都能见到花满楼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陆小凤这般坦言理由,花满楼也是一怔愣,“给你上了药以后,我就去周围转了转。”
然后就没了可以继续说下去的话题。这情况倒是让陆小凤发笑。这种相对无言的情况,他和花满楼何曾有过?
此前,他们即便一夜无话,只要知道对方坐在身边,心情就很平静,便觉得充实。而现在,即便和花满楼身在咫尺,心却仍然空虚得不知所措。
这种空虚感在花满楼走过身边的时候被放大了,让陆小凤忍不住想伸手抓住些什么来安稳自己。但等到他握住了花满楼的手,这种空虚感却愈演愈烈。
错了。那日他和花满楼袒露彼此的幻觉就错了。错就错在他们晚些的时候知道了这mí_hún花的效力。
若是早一步知晓,他便会咬紧牙关将这场幻觉烂在回忆里;若是根本就不知晓,两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尴尬。
可就是因为这样,陆小凤才更加烦躁。一旦烦躁起来,便不知该如何控制过快的言语了,“躲了我这么多天了,现在又要走了吗?”
“我没躲你。”花满楼立刻反驳。
“没有?”有股酸涩从心底窜起,让陆小凤的牙根都有些软了,“我是因为伤风昏沉了几天,多数时间也是睡着的,可我每日断断续续醒来多次,你给我换了多少次药,就这么巧,我一次都见不着你吗?”
有一日,他故意撑着不睡,于是便一直没见着花满楼。直到夜深了,到了众人都应当休息的时辰,陆小凤才睡去。
他起初睡得很沉,后来却忽然不安稳了起来,骤然醒来,却发现身上又是一股药味,显然是被换了药,再看屋外的天色,黑得仿佛能把人吞了去。
不该有人来探访的时辰,花满楼来给他换药了,因为他的伤不换药不行,却不能白天来换?
这样的理由自然不成立,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花满楼躲着他了。这也是陆小凤肯定的理由。
花满楼又沉默了。陆小凤受不了他这沉默,花满楼的心思太深,他不管怎么猜,总是猜不中其中的深浅,“花满楼,你对我说一句实话好么?”
陆小凤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委屈和无奈,仿佛花满楼瞒了他许多,可是花满楼从未对他有些许谎言。
“你问。”花满楼说。
“你是真的害怕对吗?怕我不会再回来。”已经知道了花满楼的幻觉,已经知道了mí_hún花的效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在花满楼这里确定。
仿佛听到花满楼亲口承认一次,有什么东西便能在心中成形。
“那你呢?”花满楼没有入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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