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简单,却也这样复杂。。。
就好像爱情。。。
如果爱了,便发自内心。。。
如果不爱,又谈何容易?
。。。
闷了许多天,明明知道林若夕不适合出去,却执拗不过孩子一般撒娇的他。
这突然让奉天逸想起从前——这个绝色的男人常常自如地扮演着柔弱书生的时候。炉火纯青的演技不知欺骗了多少人,包括受到沐语枫一再警告的自己。常常要思考从广建封地回来后,同样来自沐语枫的告诫——林若夕在从前,即便做着皇帝的奸细,也只是隐秘地辗转在许许多多的男人之间,不似现在,堂而皇之地以林尚书儿子的身份留在司空岚身边禁脔。这是危险的讯息,将身份开诚布公意味着林若夕不再忌惮,而声声地在诉说司空岚将是他帮皇帝狩猎的最后目标。
最后。。。
这个“最后”,也许就代表着司空岚死后,林若夕将会带林机远走高飞。。。
可林机却死了。。。这对林若夕来说真切的是一个绝望的意外。他的疯来得那么撕心裂肺,沉浸幻境时每一次失魂的微笑都悲恸地震颤着四周的空气。这样痛彻心扉,这样理所当然的发展,结果却成为自己留他在府的契机——本该犹豫、本该思考各种玄机,而奉天逸却不知为何选择沉默与放任。。。
缓缓跟着林若夕到处游走,奉天逸担当所有会纵容孩子的父亲一般微笑着静静看他。早已称不上孩子,十九岁的林若夕虚幻地想象着自己和爱的那个人一起稚气地逛着热闹的街道,信誓旦旦要将这个他住了十几年却在回忆中空白一片的地方印上他与“林机”的脚印。
会不自主来到那片他与林机冲突的梧桐林,奉天逸跟着林若夕的脚步亦步亦趋时,还觉得眼前的男人那深入骨髓的爱意。
抬起头张开双手,在落叶缤纷中穿梭打转,踢起地上纯黄的叶片,好似等待水花四溅一般,这梧桐覆盖的海洋在风动中卷起叶浪。
母亲爱梧桐,无出其右。。。有传言,凤翱翔于千仞,非梧不栖,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凤鸣朝阳。绕梧桐而居,即便隐居还暗藏紫气。。。
而爱屋及乌,林机对梧桐也别有一番深情。。。曾经那个对母亲执迷如林若夕执迷他一般的男人,在母亲离开之前开始栽种梧桐树。一直到如今,成就的梧桐林仅仅是林机对母亲思念的替代品却成了林若夕的寄托。。。
终究死死把林机和母亲绑在一起的人是林若夕自己,画地为牢的困苦始终是一种毒咒侵蚀着他,直到玉石俱焚。。。
明明精神奕奕的他,在奉天逸眼中尚剩一口气。笑逐颜开着兴奋的样子仿佛无忧无虑的孩子,蹲在地上可悲地一片一片地拾起美丽的叶子珍藏。
“爹爹”林若夕捧着一大推废物跑到奉天逸跟前,“我们去找娘吧。”
“你娘?”
“和夕儿在一起把娘也忘了吗?”他开心地嬉笑着,带着奉天逸绕到那个逝去已久的林夫人坟前。
好似长期无人打扫,杂草丛生蛛丝环绕的破败一点也不像尚书夫人该有的墓地。林若夕用手挥掉那些杂乱的丝线,而后蜷下身,徒手在墓上挖着什么。奉天逸感到胸中一动,上前阻止,却看到对方将宛若心脏的梧桐叶一片一片地葬下。
“若夕?”抓住对方的满是泥沼的手,看他。
林若夕只是轻轻地侧过头,干净地一笑道:“我曾向天起誓,假若有一日能得到爹爹的心,定要将爹爹对我的爱分于娘一份,但只是一小份。”
慢慢松开紧紧抓他的手。
奉天逸回忆,在他遇到林若夕的人生中好像做的最多的是沉寂。。。
即便对十月怀胎的母亲没有任何感情,对方好似在临死前还愿,虚幻地用“林机对他的爱”、却真真切切用的是“他对林机的爱”,将欠下的父母债偿还。。。
“爹,我们去春满楼吧?”摇着脏兮兮的手,林若夕指着肚子,软软地乞食。
即便湿润的双目□地钉在奉天逸身上,可以用“可爱”来形容林若夕此时的神情,却无法用“可爱”来形容他本身。林若夕乞求腼腆的表情出落得动人,但奉天逸领着他,逼着不情不愿地洗手时,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又硬生生唤着“爹”,就引来许多行人的侧目。。。
“在外面别那么叫。”奉天逸为难地扯了扯林若夕湿漉漉的袖子,轻声说道。
“那叫什么?机?”
奉天逸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叫他“机”,还不如叫他“爹”。。。
“天逸吧。。。叫我天逸可以么?”奉天逸幽幽地看着他。
“天逸?”林若夕若有所思,“很熟的名字。。。但是好听。”
看对方毫无防备地灿然一笑,奉天逸当真觉得不该再这样欺骗下去。
人都是要死的,所有活着人都该学会面对死亡。。。
奉天逸当年选择用复仇来面对——这是欺骗自己活下去的烂理由,但无论这理由多么差劲,也没有林若夕的逃避来得不堪。
“天逸?”
这好像是认识林若夕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叫他,奉天逸从自己的思绪中退出,看着他。
“天逸,我们进去吧。”林若夕推了推他,一同踏进豪华的酒楼。
春满楼——就连踏入,都象征着权贵。已然晋身在朝堂、在皇室,会在春满楼里遇到熟人又何足为奇?
只是,奉天逸没有想到,今天遇到的不是什么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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