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如此,仍是让郭诩伴了太子这许多年,皇帝自是清楚,自来宫中勾心斗角是非地,太子若要在宫中立稳脚,靠以德服人定是不成,遂郭诩便做了太子身边这狠角色,此人在宫闱争斗中,素来心狠手辣,且不论男女童叟牲畜。后宫那些个后妃,见人如见鬼,对太子之位,提都不敢提。
两人酒饱饭足,并肩遛街,见一个书摊儿前聚众吵吵嚷嚷,徐炳天本绕道而行,忽的听有人道:“这连全本都不是还敢要五十文,三十文,卖不卖。不卖我就坐你这旁边儿给大伙说你这书里缺了哪些段子。”立马有人起哄:“卖了卖了,小哥儿给大伙讲讲,哈哈哈……”
徐炳天登时脑袋涨了一圈儿。说这话儿的人不是他嘴里那个“正在驿馆处理公务的江大人”还能是哪个?
郭诩拿扇子戳了一戳徐炳天,挑眉道:“江大人?”
徐炳天咳咳一声,寻声挤进人堆。更觉头痛。这江大人真真是一刻都不能闲着,这会儿穿的破衫烂裳。脸上抹的疑似煤灰的东西,正跟摊主夺两本书。
徐炳天拿了银子丢过去,对目瞪口呆的江慎言道:“走吧,我付了。”
待挤出人堆,郭诩趁着江慎言掉的下巴还没合拢,拿过他怀里的书看了眼,冷笑:“金瓶梅?龙阳逸史?还配图?江大人好本事还看得出不是全本?”
徐炳天忙护着他道:“额……这个定是江大人给人带的……少傅大人……”话还未落,郭巡按看着江慎言乌七八黑的脸正色道:“这当真不是全本?”
江慎言顺杆便爬:“那小贩不识字,我骗他的,自然是全本。要不怎这么贵,要五十文。”
郭少傅:“可否借我看些天。”
江大人:“租一天三文钱。”
郭少傅:“两文。”
江大人:“两文就两文。”
徐炳天:“……”
这一上午,郭少傅与江大人,手携手肩并肩吃喝游荡,时而互吹互捧时而互贬互损,徒留徐副使在身后付账结钱,冷汗涔涔……
午后,徐炳天交给江慎言羽林卫的查案事宜,郭诩自在咂着茶,江慎言头绪甚烦,区区长安,官吏不足百,这常去逛窑子的就有近半,另有十之二三去逛了小倌儿馆,常寻的窑姐儿小倌儿少者也近百人了。
还有这掌管关中军务的都督,乃端王内弟陈藩,若现下就摆明了,免不了打草惊蛇。
再三,近年与胡羌边境商贸,明里仍是丝绸瓷器马匹,暗地里马匹商有几批十分可疑,似是有组织的定期定量购进胡羌优质马种。
最后,端王妃在江慎言未至关中时便抱病了,如今在郊外别苑内静养,这能查出个什么来?
江慎言自也知道,再大的帽子也不能往端王头上扣,皇帝只想借此敲打敲打罢了,关中军中粮饷一案要找的替罪羊,得与端王有干系,但又不可过分。
郭诩笑道:“江大人待如何?”
江慎言道:“郭少傅成竹于胸,何苦来问我。”
郭诩道:“这挂名钦差又非我,我不过是奉命来代圣上巡访。”
江慎言正色道:“若拿陈藩,恐怕端王妃那里颇多周折,若拿长安府刺史,需从窑姐儿和小倌儿身上查起,恐惊动太大时间太久,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郭诩啧啧道:“不过惊动几个窑子,哪里大了?再者哪里需要许多时间?物证好办,做些假账,寻些刻章高手,做完灭口。至于人证,把羽林卫拿回来的名册,全部下狱,想让他们咬谁就教他们咬谁,不听话的窑姐儿丢到三文钱嫖一次的窑子里,不听话的小倌儿丢到军营里,让营中那些欲求不满的兵痞子轮着上去操三天三夜,骨头再硬的也听话了。”
江慎言本还头绪万千,不知所起,乍一听,噗的一口茶喷在徐炳天身上,笑得前仰后合:“少傅大人果然天赋异禀,慎言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徐炳天皱了眉:“此行不妥,这等腌臜手段,有悖天地良心,江大人再给羽林卫宽限几日,定能找出长安府那些贪赃枉法的人。”
郭诩挑眉看了眼徐炳天,端起茶盏细细咂了几口,似笑非笑。
江慎言摆手道:“徐副使,端王都还未见,这自然不是必行的法子,莫要惊慌。”
傅子旭此时正进门来,还未坐便直言道:“端王怕是存了异心。这案子,不论查都督还是刺史,端王都不会作壁上观了。”
郭诩和江慎言俱是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傅子旭此时进门来,还未坐便直言道:“端王怕是存了异心。这案子,不论查都督还是刺史,端王都不会作壁上观了。”
郭诩和江慎言俱是一怔。
傅子旭眼神往江慎言脸上一扫,立时就眯起眼了,“你脸上抹的锅底灰?”
江慎言一进门就接到羽林卫的奏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更别说洗脸了,忙搁了茶从椅子上蹦起来往屋里冲。
傅子旭劈手抓住人往屋里拖,片刻……
“啊……疼死了……轻些轻些……以后再不敢了……别……求,求你了……呜呜……啊……”
江慎言活似被q了扯着嗓子叫。
徐炳天这厢坐卧不宁。
郭诩笑道:“徐副使,江大人好看么?”
徐炳天抿唇不语,脸上却红了。郭诩人精一般通透,已猜出端倪。直言道:“我把江大人打包送给徐副使一回,你许我一个条件可好?”
徐炳天皱眉道:“郭大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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