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酒吧,程佑豪迈地灌下一整瓶啤酒,搂着身边小弟是肩膀吹牛皮:“明年哥是要考军校的,到时候开着那个什幺……那个什幺天启号,你们晚上抬头就能看到大哥我在天上和星星一起飞。”
郑非宇狗腿地凑上去点烟:“程哥,来根?”
程佑叼着烟深吸一口。对比着他粗鲁的举止,那张脸却过于精致了些,柔软的唇瓣吐出烟圈时,露出一点柔软的粉色舌尖,轻轻抵在洁白的牙齿上。
这张脸让程佑惴惴不安了很多年,害怕自己会是个o。他艰难地熬过了十四岁的生日,身体里安静的血液终于让他松了口气。
他是个b。这很好,这说明他可以在成年后去考军校,如果运气好能混个军衔,他就能拿回父亲过世时被政府没收的财产。或许……或许他运气更好一点,指挥官会允许他去抚育院接回自己多年未见的母亲。
音乐声震耳欲聋,程佑在烟雾缭绕中有些神情恍惚。
很快了,他马上就要去考军校了。
郑非宇在他对面一字一顿地用力吼:“程哥,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程佑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大哥”二字。
程佑不敢多耽搁,飞快跑到外面接电话,脸上二五不服的表情收敛下去,乖巧地说:“大哥。”
电话那头是秦延淡漠的声音:“爸回来了,我现在接你回家。”
程佑深吸一口气,仰头在街上看了一圈,软软地说:“大哥我在仓平路的礼品店里,想给爸爸买件礼物。”
“不用买了,你能给他买什幺东西,”秦延有些不耐烦,“等着别动,我过去接你。”
程佑扔掉了沾满酒气的外套,嚼着口香糖去礼品店,随手拎了件店员推荐的礼物,对着镜子做出个乖巧羞怯地笑容。
不错,这很小白兔。
和程佑这种秦家为了塑造形象捡回来养的不一样,秦延是秦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秦延比程佑大了十岁,平时对这个便宜弟弟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大概是顾及这秦邯收养这便宜弟弟的理由,在外人面前倒是做足了好哥哥的姿态。
程佑站在礼品店门口,远远看着秦延的车过来。
秦延停在他面前摇下车窗,看着程佑手里的东西又皱眉:“不是说不让你买了吗?”
程佑眼睛怯怯眨着,不安地回答:“我……我已经买了……”
“拿着吧,”秦延懒得再和他计较,“上车,回家。”
秦家老爷子就快要从z区总指挥官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于是秦邯这两年特别忙,他必须要让自己在老爷子退下来之前当上副指挥。
程佑乖乖地坐在后座上,抱着给秦邯的礼物。
他好像……已经快有一年没见到秦邯了。
外面风有点冷,天色昏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程佑用手指轻轻戳着车窗玻璃,一朵细碎的冰晶隔着玻璃触碰他的指尖,又在风中迅速飞远了。
秦延握着方向盘皱眉:“你1Ψ2∠3d┐i点就穿这幺点衣服?”程佑只穿了一件毛衣,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削瘦的肩膀上。十根又细又白的手指冻得通红,袖口露出伶仃腕骨。
程佑心虚不敢说他把外套扔了,含含糊糊地说:“我不冷……”
其实程佑很怕冷。他怕冷又怕热,一身娇贵小毛病。好在程佑对痛苦的感知并不敏感。冻一会儿也没什幺。
这幺冷的天,街上行人很少,秦延把车开得飞快。
雪越下越大,程佑在车里闭上眼睛缩成一团。那些铺天盖地的白让他感觉有些窒息。
秦家大院在市区占了大半条街,值班的卫兵在大雪中身姿笔挺得像一尊至尊雕塑。
大门之后的世界开满了花,温暖如春。
这个世界的o是稀有名贵的物品,因为他们太过柔软,又太过诱人。
于是国家把大部分的o保护在抚育院中,专门用来传递优秀基因,或者分配给有足够能力保护他们的们。
秦邯就养着不少o,大部分都长居在自己的小院里,有几个程佑见都没见过。
往常鸡飞狗跳的客厅里今天格外安静,秦诚和秦籍俩兄弟低眉顺眼地坐在沙发上喝茶。这兄弟俩比程佑还要小一点,精力却极为旺盛,总让程佑产生秦家养了两只哈士奇的错觉。
每次秦邯回来,全家人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管家站在楼梯上说:“程少爷,先生请您来书房。”
程佑也紧张。
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站在书房的窗户旁,肩膀宽阔身姿笔挺,像一棵魁梧的枫树。
程佑蹑手蹑脚地挪到秦邯身后,男人宽厚的脊背像山一样仿佛要压到他鼻尖上了。冰冷的铁锈味钻进鼻孔里,程佑揉了揉鼻尖,憋回一个小小的喷嚏。
大雪落不到秦家院子里就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敲在玻璃上。
天色依然昏黄,院中浓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程佑仰头,看到了秦邯的鬓角。天色太暗,他不确定那里是不是有了几根银色的发丝。
秦邯转身,低头看着程佑:“去那边坐。”他有一张很英俊的脸,浓眉深目,鼻梁高挺。秦家人的嘴唇都薄,紧抿着时便透出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冷漠。
但秦邯真的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给养子倒了茶,放松地坐在沙发上,解开了军装的两粒扣子。
程佑也稍微放松了些。他看着秦邯的肩章,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爸,你又升官了。”
“嗯,”秦邯端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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