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揣在了身上。本来应该是烧掉最为妥当,但看着那最后四个字,他终于还是将羊皮收了起来。“五子招兵,来人可用”,是说元文浩在招兵买马,而穆达是可以信任使用的人。而“另有十人”一句,却说明还有十个人可能是穆达都不知道的,这是卫清平给他派来的杀手、死士,预备万一有变可以做为奇兵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礼乐戈矛。李越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心里像有根小针在轻轻地刺,却又带几分甜蜜和温暖。虽然如今是独自陷身在中元的虎狼窝里,却只觉踏实,似乎比之他从前在南祁做摄政王时还要踏实。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者说明,人,还是要有明确目标的。
中元皇宫此时已经熄了灯火。自从皇后薨逝,皇帝脸上就没再见过笑容,哪个不长眼的嫔妃敢在这时候笙歌尽夜,触他的霉头?皇后所居的缙云宫已经封闭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入内。这是个信号,就是说至少在短时间内,元丰并不打算再封后,他现在经常过夜的地方是批阅奏折的笔殿,今夜也不例外。
“十二,你看真了是浩王和李越?”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元丰、卢罡和新任的侍卫队长邢十二,现在由元丰亲自赐名为邢骏了。不过这是大名,元丰还是叫他十二,或者也是为了显示亲近之意。
“看得一清二楚。”邢十二已经不是从前那乡下土包子的模样,身上穿着崭新的侍卫服,腰悬长刀,精干利落,“他们在城北的元宝楼里会面,半个时辰后浩王独自出来,那李越却不曾再见。因元宝楼人多眼杂,也不好进去查找,想是从后门走了。”
元丰的眉头皱得死紧,缓缓道:“既是一起进去的,为何要从后门走?若是畏人耳目,为何当初不从后门进去?”
邢十二心中微微一凛,低头道:“臣不知道。可能……可能是臣隐藏得不好,被他发现也未可知。”
元丰缓缓摇头:“未必。只有他们两人见面?”
邢十二点头:“是。臣看见只有他们两人,浩王连从人都不曾带。”
元丰摇头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是说,是否还有第三人在元宝楼等着他们?”
邢十二想了一想:“臣没有进去,不知道。城北本来人多且杂,臣实在……”
元丰冷冷道:“你亲自去给朕盯住李越,看看他还见过什么人不曾?至于浩王处,朕另派人去。这次你做得好,朕要重赏你。”
邢十二连忙道:“皇上给臣治伤,还让臣作侍卫队长,臣还不知怎么报恩呢。为皇上效力自是应该的,不敢领赏。”
元丰脸上露出笑意,道:“十二,你太老实了。似你这般时刻为朕尽力,岂有不赏之理?你今年也不小了,该成家了。朕着卢大人给你提门亲事可好?”
邢十二脸上登时红了,忸怩片刻才讷讷道:“皇上,皇上取笑臣了。臣现在一事无成,拿什么娶亲?”
卢罡在旁笑道:“皇上岂会戏言?你如今是内宫侍卫长,怎么叫做一事无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包管给你挑个规矩清白的美貌姑娘。”
邢十二脸上更红,似乎恨不得眼前有个地洞好钻进去,却又有掩不住的一丝喜色,看得元丰哈哈大笑,道:“好,你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先去内府领赏,这门亲事,朕自会督促卢大人,他休想偷懒。”
邢十二脸红得像火烧一般,逃也似地出去了。元丰对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直到看不见人,脸色才阴沉下来:“浩儿当真是要叛朕了。”
卢罡微有些不安,低声道:“定是那风定尘心有不甘,暗地里撺掇……”
元丰阴沉着脸摇头:“是否风定尘撺掇,其实并无意义。无论如何,浩儿都有了反叛之心,这是事实。枉朕如此疼爱他——若不是邢十二盯着风定尘,只怕朕到此时还蒙在鼓里。”
卢罡不敢说话。元丰在屋中转了几圈,冷冷道:“他们到元宝楼去,绝非只为见面。若是见面,何处不可去?定然还有第三个人。”
卢罡低声道:“但十二只见到他们二人。”他虽是皇后亲族,却是忠心于元丰的。元丰立元文鹏为储君只为安慰皇后之事他是知道的,更知道元丰私心里最爱的是元文浩,如今若坐实了元文浩谋逆的罪名,对元丰不啻是极大的打击。
元丰摇头道:“十二还是乡下出身,太过老实不知变通。而且风定尘身手了得,他怕惊动了人,不曾跟进去,怎知里面情形?若要起事,必然招兵买马。城北那里多有北骁马贩,正是好地方。”他说到后来,已经语声阴沉冷酷。卢罡微微打个寒战,道:“臣想,也有另一种可能。”
元丰转头看他,卢罡轻声道:“臣觉得,倒有可能是风定尘拿着那封信在胁迫浩王也说不准。”
元丰冷笑道:“若真是有那么一封信,正说明他与元文景勾结,谋害自家兄长,这难道就不是罪名?”
卢罡不语。他在外面打探到的消息是风定尘率军收复益州之时,在元文景处搜出与元文浩的往来信柬,正是当初二人商议假冒元文鹏手笔做就假信,又故意让元丰搜到的那件事。但这封信却不曾随同其他物品一起交到元丰手中,故而卢罡有此说法。无论如何,夺嫡之事历朝皆有,可圈禁可削位,罪不至死。但谋逆之事若是坐实,就是诛灭满门了。
元丰也明白他的意思,走了几步,冷声道:“派人去浩儿封地暗查,看他是否有银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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