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阳闻言,泪再难留,由眼角滑入颈间,湿了小小一片。他道司徒何必如此,其间并无相拒之意,总算还是答应下来,只等稍好,即与司徒章同返鹿州。司徒章果然不再离开秦绍阳身边,夜间入寝也要齐头而眠,梵天多次潜进禅房,见那流氓虎视眈眈,要想喂药给那美人,更是轻易不能。
文散生暂也无处可去,便栖身别间禅房,半夜里听得隔壁起了呻吟,初时细微,後来却是厉害许多,还有人在外争嘴,弄得他终不能眠,连忙裹了袍子出来,只见秦绍阳房里站了僧俗几人,全都挤在榻边,更有梵天踞在门口,正在与那司徒流氓论理。文散生听了片刻,方知秦绍阳半夜醒来,痛不能忍,梵天非要拿丸药喂给他食用,司徒章硬是不肯,道那物堪比毒药,怎可让这妖人作祟云云。
梵天听他说邪魔妖物之词,并不生气,只退後半步,捏了药袋把弄,冷冷笑道:“管他妖物神物,能够救命就是好物。难道司徒大人嫌他不再年轻貌美,借此事由他去死,倒是万分方便省事。”他不管司徒章眼光如刀,狠不得再浇些火油上去,“只是天下皆知你二人情意深厚,些许人等仍因秦绍阳投奔於你,若是被人知道司徒大人暗地心思,只怕到手的江山不稳,煮熟的鸭子也要飞了。”
美人恩 第三十一回 寒客2
司徒章本不愿意於他乱扯,忽听这怪物说秦绍阳会死,怒意掺了伤情,他恶狠狠瞪著梵天,终将恶声藏在舌下,只道无需教主操心,白大夫自有法门。梵天看他坚持,知道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闹得,顺手把个药囊塞在司徒章怀里,真正换了笑脸道:“药就在这儿,要活就吃,要死还我。反正某家所要不急,司徒大人只管随意就事。”
说罢这邪魔扬长而去,再不罗嗦。司徒章看文散生站在左近,并不理他,把个闲杂人等驱散,关上房门,只留白犀照在内用药止疼。一番折腾终究无果,司徒章只好咬牙点了四颗药丸,全都化在水里,撬开美人牙关徐徐喂下。片刻之後,秦绍阳便停了呻吟,面生红晕,呼吸匀称,安睡过去,真正匪夷所思了去。
秦绍阳第二日清早醒来,见浑身素绢尽去,枕边放了白缎的药袋一个,二十分眼熟,知道正是梵天用药。他又见司徒章枯坐榻边,神色憔悴,不禁心生怜意,小声言道:“秦某睡了多久?司徒可是累了?”司徒章原在发呆,听他说话,方知秦绍阳已醒,自然而然俯身下来,细细捉了唇亲,恰如蜻蜓点水,温柔非常。
秦绍阳多少记得昨夜痛急,只知当下舒畅,那司徒流氓去而复返,不再冰冷难近,如同在泰丰大营般知疼知暖,怎不让他暂且心满意足,自然露了笑意,道:“秦某仿佛听到文散生来了,可是真的?”司徒章以实作答,秦绍阳便道:“我原以为他不肯就范,不过走招险棋,现他既已现身,看来秦某所料不错。”司徒章不忍他做作操劳,连忙打断话头道:“哥哥休要管那文散生破事,只管好好休养,再睡一日,明天天亮就与小弟返回鹿州去罢。”
秦绍阳自知不久,与这流氓缠绵倒也不坏,便道就听司徒安排,他又问起文散生何在,却听司徒章道:“这文散生兴许是个奸细,难得他落到我们手里,不如小弟寻个理由剁了头颅,免得留他不吉,埋下祸根。”
秦绍阳道:“想你内卫充溢京城,要想杀文散生一人,又有何难?何必假意挑动秦某,真实万分不该”。司徒章又被他说破,本在意料之中,他蹭到秦绍阳身边,嘿嘿笑道:“先前那教主派人盯著,内卫哪是对手,後来你那老三猫头鹰似的,小弟更难下手不是?”秦绍阳淡笑不答,司徒章稍觉无趣,道:“其实小弟是怕哥哥生气,所以才留他性命,否则早早作了,挂在城头示众。”
秦绍阳阻他话头,道:“司徒快唤他前来,说完就可放他回京。”
司徒章道全听哥哥,亲自去把文散生带来,再关住门扉,清了四下,自己守在门口警戒。约摸小半时辰,文散生谈完出屋,双目红肿,似有泪痕,司徒章懒得问他,侧身让过,看那文散生与梵天汇合,转过园门,才跨入禅房,走回秦绍阳身边。他见秦绍阳面有笑意,知道这美人称心,就问:“哥哥使了什麽法门,把那尖酸刻薄的小妖精弄得哭了?”秦绍阳道:“他自爱哭,关某何事?”
司徒章非要问明,秦绍阳被他磨得无法,只好道:“方才我与文散生说话,陈清利害,他已答应在伪帝身边接应消息,为入京城充作内应。”司徒章仍是不信,道那文散生最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之辈,光用嘴说哪里可信?秦绍阳从怀中拿出契书一件,递与流氓,“秦某已经在他身侧埋下细作,若是虚言,也好见机行事,况且他亲子在我手中,投鼠忌器,也应有所依凭。”
司徒章聪明狡猾,点到为止,心内了然,他道那文散生三变两变,卖来卖去,是在没有恒心,千万不可与之共事,秦绍阳听他此话,微微一笑,被那流氓看见,当他嘲笑自己,於是借这机会爬上睡榻,把那厚皮赖脸的钻被功夫用上,又和秦绍阳睡到一块儿去了。
兴许那梵天用药真是神奇,秦绍阳再歇半日,已能下床,到了第二日清晨,他与春熙同乘一车,後面跟著司徒章坐骑,小半时候转回鹿州。秦绍阳不再寄宿别院,与司徒章用了同一寝房。隔壁还有一间,住了位年轻公子,眉目清秀,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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