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长腿果不其然又在对面楼顶上垂下他那双修长的腿。我准备出门去找他了。
就在我准备回屋穿鞋出门的时候,他突然灭了手里的烟,转身从被挡住的地方提出一把电吉他,看形状是一把fender。
什么意思?我停下了动作,又在藤椅上放稳了屁股。
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持续地震动起来,没有号码显示。我拿起来接听了,对面没有声音,不过我看见他拿起手机对我挥了挥。
我开了免提,不过在梦里,这些行为都显得很多余。
他的琴声清晰地透过听筒传到了我的耳边。真亏他煞费苦心想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剧情,不过既然我都知道是在梦里了,有什么诡异的情况是不能出现的呢,何况只是一个隔空传音。
他弹的这首曲子是er的。
很适合像这样有些飘雪的宁静的午夜。
他一首接一首地弹,我一首接一首地听。从er的到z r k in,下了那么多雨,我甚至猜想他会不会以d来结尾。
我突然觉得,这个梦如果没有结束其实也是很美好的。
尽管听他弹琴的风格可以很明显地分辨出,他的确就是那个无脸怪人zark,可是至少这是在梦里,我不用面对一切需要我烦心的现实世界里的任何一件事,在这里我可以为所欲为,无论他是谁,只要我高兴就好。想到这里,兴致上头,我拿起电话将话筒放到嘴边,“喂,能点一首德彪西的the s吗?”
那头沉默了很久。
我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他抱着琴似乎在沉思的样子,还是那么僵硬地一动不动,然后,他把电话贴近脸颊,有点低沉的声音,穿过这片雪在我耳边讲话,“点别的可以吗,这首,我不会。”
心里一慌,我又条件反射地干了一件蠢事——我挂了他的电话。
靠!现在可不是挂了电话就完事的情况!我要醒,快让我醒!
所幸,这次我终于听了自己的话,几番挣扎,终于醒了过来。
☆、14
程虞在我这里借住的这段日子,我发现了他不少怪癖。
听说他的店员们老是吐槽他的喜怒无常,让人备受折磨。不过我想我开始明白到了一点他为什么会这么失常。
谁让现在我每天的乐趣就是观察程虞的生活。
程虞的健忘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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