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连小医院的边也未曾见到,两人在老人公园的长凳歇息一阵,再次出发。
“年后我要去参加选秀比赛。”
蒋祐扭头看他。
“大型比赛,和平时小打小闹不一样,我有点紧张。”
“方哥,你可以的。”
方忍冬笑笑不语。
蒋祐在他身前蹲下,方忍冬拍拍他的背,“再休息会儿吧,我怕你累。”
“你骨折了。”
两人对峙片刻,方忍冬服软,默默趴在蒋祐背上,后者艰难在雪地里站起来,迈开步子向前走。
“方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你说。”
蒋祐沉了沉气,“很多人是不能好聚好散的。该狠心拒绝的时候别手软,也别拖着。”
沉默。
蒋祐没了底气,回头去问,“你在听吗?”
“比如说什么人?”
比如……
蒋祐脑袋里闪过窦理这个名字,但忍住没说。纷扬大雪落在他的肩膀与头发上,方忍冬摘下自己的白围巾,替蒋祐戴上。
“我举不出,就是随口一说,但你听。”
方忍冬一声轻笑,“你随口说的也让我好好记着,什么歪理。”
蒋祐吃力地弓着身,用力托了托方忍冬,“时间不多了。现在不说,今后怕是来不及。方哥,你是个自由的人,别为别人改变你的轨迹。”
“我自由?”
“你从不退让,想要就去争取,不管别人的目光,这就是自由啊。”
方忍冬抓紧了蒋祐的衣服没说话,蒋祐扭头看他,被他的手挡住视线。
他无从知道,方忍冬虽然笑着,眼里满是失落。
听到方忍冬的笑声,蒋祐纳罕,“你笑什么?”
“我笑你年纪没我大,趁我现在走不动路,就教我做人。”
蒋祐被他一噎,脸上忽然臊得慌,但转念一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心理年纪逆天的壮年,心头便升起不知者不怪罪之感。
“话只要有道理就该听,别拿年龄说事儿。”
“道理是有的,但你一副要和我诀别的口气,让我有点慌。”
蒋祐一怔,不知该说点什么。
“如果真的是诀别,我倒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蒋祐下意识地,“什么话?”
“你忘了我,但我一直都记得你。”
“……能不能具体点?”
方忍冬含笑摇头。
“比起你流着鼻涕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旧情,我更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过去。”
“流鼻涕?”蒋祐儿时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遥远,以至于无法提取。
他流着鼻涕时跟着的小哥哥们多了去了,他无法脑补出方忍冬是哪一位穿开裆裤的仁兄。
“方棠,你真的没印象了?”
“加咖啡里的方糖?”
方忍冬重重捶了蒋祐的背,疼得蒋祐呲牙咧嘴。
“他是我爸。”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印象了。”
方忍冬的似叹非叹幽幽飘进蒋祐耳朵里。
“方哥,之前的事不重要。过去我敬仰你,现在我敬仰你,以后我也会敬仰你。”
“可我不想被你敬仰。”
蒋祐抿了抿唇,“你不想也没办法。”
“是啊,我也没办法。”
一套检查完毕,已到下午三四点。蒋祐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饥肠辘辘,到医院附近买了两份盒饭和方忍冬在一楼花坛吃起来。
雪已停了,地面积雪也渐渐融化。两人吃饭速度都不快,磨磨蹭蹭二十多分钟才吃完,拿筷子和饭盒的手背冻得冰凉。蒋祐收了饭盒,扶着方忍冬进医院坐着。
电话震动了好多次,都是蒋斑荳打来的。蒋祐只回了条“有事”后,就放置不管。
开药方,缴费,取药,出门诊。
蒋祐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扶着方忍冬落座。
“方哥,我送你回家。”
方忍冬严词拒绝。
“那你下地走路要小心。”
“知道。”
车门嘭地关上,出租车发动了。
蒋祐蓦地意识到,或许这是蒋祐与方忍冬的最后一次见面,拍了拍窗户,方忍冬摇下窗,一瞬不瞬地看着蒋祐。
“方哥,照顾好自己。”
“你说过了。”
“再见。”
方忍冬冲蒋祐招招手,后者俯身面对车窗。
方忍冬伸手,轻轻摸了摸蒋祐的脸,笑了。神色有点俏皮,又有点感伤。
“你的话我了。再见,蒋祐。”
第69章
到家时,天色已是一片靛蓝。
门虚掩着,蒋祐轻轻推开,蒋妈听见动静,哒哒哒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捏着筷子,满脸责怪。
“让你买个年货,怎么出去玩一整天?”
“遇上同学了。”
“自己拿筷子坐下吃饭。斑荳打电话给你,你也不回,真是把我们吓死。”
蒋祐平静的目光和蒋斑荳隔空相遇,她率先避开,低头吃饭。
“你和爸妈说了吗?”
蒋斑荳面不改色,“我说了你有事,坐下吃饭吧。”
蒋祐默然无言,一席无话,直至起身,蒋妈才发觉他系在脖子上的围巾变了。
“这是我给你买的吗?好像花纹不对啊。”
“你那条我弄丢了。”
“围巾你也能弄丢?”
蒋斑荳悻悻起身,“我吃饱了。”
蒋祐刚回房间坐下,敲门骤起。他开了门,蒋斑荳默默走进来。
“有事?”
“我们谈谈。”
蒋祐指了指书桌凳,她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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