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询问笔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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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拖到了快吃中饭的点,那对姓魏的父女真够折腾人的——什么啊,你这眼神?”
“什么都没有。”方泉扭过头,小声地嘟哝道,“明明今天最折腾人的是你……”
“啥?我?”
“这都被你听到了?!”
“废话,要给老头老太们开庭,不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绝技还怎么活?”易钟明用炫耀的口吻说道,“来,方泉,你说说看,我今天怎么‘折腾’了?”
……唯独心胸狭隘这点和平时一样啊。
方泉抱紧怀里的案卷,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的你,对当事人格外地亲切、认真呢……”
“哈?!亲切?认真?说我么?!”
“平时如果当事人怎么都听不进你说话,你把话往那里一撂,事情就那么过去了;但今天你却那么执拗地要说服魏先生,还不停地鼓励魏雅说出自己的意见,总觉得……”低下头,方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易钟明,“今天的你,很不像你……”
“是吗?”易钟明皱起眉头,看上去有些严肃地思忖起来,“这不是你经常干的事么……难道跟你待久了我也被传染了……吗?”
“……别把我说得跟病毒——”
“不过我想我今天确实有点敬业过头了……”易钟明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到那个不像话的爹我想发火,看到那块不知道从哪个朝代穿越来的没主意的木头我更火大——结婚离婚是你自己的事,好好考虑一下会死啊!离婚什么的,一时脑子转不过来也算是人之常情;可当时结婚的时候你丫怎么也不动脑子想想啊!因为到了结婚的年纪,因为自己的父亲有了安排,所以就随随便便地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开什么玩笑!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好吗?那么一个和我岁数差不多的年轻女人念的都是什么时代的三从四德啊!这种感想叫啥来着——啊,对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易大/法官您姓易啊您不姓鲁也不姓周啊……”
“放心我好好地记着呢,我只是今天在这一件事上稍微有点……”双手搓脸,易钟明的手指穿过眼镜的后面,将镜框从鼻梁上顶起,“啊啊,今天有点努力过头了,好饿啊……”
“是啊!”方泉冲到易钟明的前面,跳上楼梯,“不知道周阿姨今天做了什么菜。”
走到楼梯的拐角处,饭菜香味像是显摆似的袭了过来,引得方泉的肚子咕咕直叫。忘却了方才的疲惫,他兴致盎然地踏上最后几级台阶——
然而,庭长出现在了楼梯的顶端。
“小易,小方,赶紧下去!那个人马上就要来了。”
“那个人?”
“那个人啊那个人!”庭长听上去还有些紧张,“我可是跟你们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哦,那个人啊……”易钟明立马也皱起了眉头。
“你们在说……难道是!”
后知后觉意识到二人讨论的对象,方泉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和刚才那对小夫妻一样,这次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闪离”的案子:被告闵先生曾经坐过牢,原告赖女士在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仍愿意嫁给他,可仅仅过了三个月,赖女士就要求离婚;更糟糕的是,根据原告赖女士的说法,那个被告似乎说过如果要离婚就杀了她之类的话。
打架也就罢了,杀人什么的……这里真还是民庭吗?
“我一会儿让小侯也下去,有三个男人在场,怎样的暴徒都不敢轻举妄动。”庭长严肃地布置道,“可千万不能让那个跟你同姓的那个人的事再发生了。”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见易钟明全身僵硬地往下走,方泉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的耳边问道:“庭长说的那个跟你同姓的那个人……”
“好早的事了,那时我还是书记员呢……”易钟明低下头,“记得那个人是叫易什么诚吧?那个案子开完庭了,还没有宣判,然后……就听说那个男人的脑袋搬了家……”
“嘶!!!”
方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然后那个案子就民转刑了……”易钟明故作轻松地干笑了一声,“所以从那以后……”
“哦,办离婚的地方长这个样子吗?原来法院内部也有区别啊……”
看到易钟明他们这些穿着制/服的人从楼上下来,一个站在大厅中央的魁梧男人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到脚下踩灭:“叫我来的人是你们吗?”
“您是?”
“我姓闵。”这名中年男子的眼神异常地凌厉,一不小心和他对上视线的方泉吓得马上缩到易钟明的身后,“抱歉,我之前蹲了太久的班房,用不来现在的手机,之前你们这边的联络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回复,所以今天才到这里来拿传票,不好意思……”
……和传说中的不同,这个闵先生似乎还挺文明的?
“没事没事,您只要能在开庭前来一趟就行——喏,这边请!”
……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重新打开余温尚存的电脑,翻出u盘里准备好的笔录开头,方泉放在键盘上的手不断地颤抖——自刚开庭那会儿到现在,这是有多久了?抬头看向倚着审判台的易钟明,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对于这个潜在的杀人犯一点都不害怕。
“传票什么的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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