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半城眼睛一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七岁的时候,他在训练场指导新兵第一次投弹;看见我来了,就把手`榴`弹塞到我手里,当时我握手`榴`弹的手发颤,他却死死掐住我的手不让松开。然后他问我怕不怕,我立马就回了句怕个吊,炸了也就是屁大点坑。老爷子抓着我的手把手`榴`弹扔了出去,没落到投掷场,半空中就炸了。”
刘半城轻轻扯动嘴角,却没说话。低头把喷剂收好,拿过旁边的药箱往里分类排着,垂着的眼帘在昏黄的灯光下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的睫毛,不长不密,却很黑,根根分明。英挺的剑眉砥砺着刀削斧凿般深刻不羁的面容,带着男人的野性美,坚毅阳刚。
贺九山盯着他,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整你吗?”
“你知道你毁了我最后的机会吗?妈的!”
刘半城抬起头,军帽下的眼睛与他平视,“是我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
贺九山一腔怒气直上心头,眼中除了愤怒还有被蔑视的羞恼不甘。
“你什么意思?”
刘半城站起身,扶了扶军帽,丢下一句话就拉开门走了。
“好好休息。”
贺九山看着刘半城的背影消失在漆黑中,一脚把前面的凳子踹出去老远......
第二天一早呼机响个不停把贺九山从被窝里给折腾出来了,贺九山洗漱完下了楼梯就拿电话给猴子拨了过去。
“喂?山哥,昨天晚上二哥出院你怎么没来接啊?二哥在医院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呢!”
贺九山一愣,“操,我给忘了。”
挂了电话,贺九山就往卫二家里去了。
卫二正靠着窗抽烟,一见贺九山来了,张口就笑,“我说,你昨晚上是不是为了搞女的就把我给抛下了?”
“滚蛋!”
卫二嘴上经常挂着荤话,贺九山也习惯了。
“昨晚上你在医院等我俩小时干嘛,吃饱了撑的是吧?我没来你就走呗。”
卫二挑起眼皮,语气阴阳怪气地,“我喜欢上医院消毒水的味了,想多呆会儿。”
贺九山笑骂着,“你要喜欢那味直接住里头得了!”
“呵呵......”
卫二吐出一圈白烟,对着贺九山笑,眼里的迷离烟雾却比他脸上缠绕的浓烟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字也是被禁的词,所以无法在文里完整写出,全称是kbu77式狙击□□;像这种武器和军用名词我都做了更改。
第5章 5
繁星攀爬上漆黑的夜空,军区里除了偶尔走过几个巡逻兵带着沙沙的脚步声穿梭其间,就彻底宁静了。贺九山从后院围墙翻过来穿过大礼堂往左经过篮球场,熟门熟路地回首长楼。一路上种植的香樟树散发着它独有的樟脑香气,军区周围和院里都种了很多香樟,这种树能驱蚊蝇,对二氧化硫,臭氧和氟气这样的有害气体还具有抗性,赶上洪水暴雨的时候能耐水淹;一般军区都爱种这个。
快穿过篮球场的时候,贺九山听到从后面传来的一阵低回柔和的乐器吹奏的音色,很悠扬,像是细水长流般。贺九山听不出这是什么乐器,但他觉得音色有些接近排箫但比排箫柔。
正在吹奏的曲子他认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贺九山一直特喜欢这首歌,这是1956年前苏联弗拉米基尔.特罗申唱的一首歌,那时候这首歌红遍了全世界,得了很多金奖;但他还是喜欢廖昌永唱的那个版本,意境特别美。
贺九山耳边缭绕这那个悠扬婉转的乐声,旋律和歌词在脑海中波动起来。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夜色多么好
心儿多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夜色多么好
心儿多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翻波浪
水面迎着银色月光
一阵清风一阵歌声
多么幽静的晚上
一阵清风一阵歌声
多么幽静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
但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我想对你讲
但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贺九山在军区里听歌听太多了,从小的时候士兵晨跑时声嘶力竭喊出的军歌就作为他的起床号角,伴随了他十八年。但他从未在此听过除军歌以外的歌曲,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他这十八年来在军区听过的唯一一首抒情慢歌曲。
洗漱熄灯的号角吹响,乐声戛然而止。
健硕的脚步声朝宿舍渐去,贺九山折返回到篮球场想追上去看一看,然而在树冠广展枝叶繁茂的香樟树和夜色的隐秘围拢下,只能看见繁星白色的光晕下,地上的一道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
贺九山去了附近一个卖cd的音响店,买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版专辑,有前苏联原唱的,也有廖昌永唱的那版。他凭着对那天晚上的印象记忆对老板描述起那个音色,想要知道那是个什么乐器。
老板说那是排箫。
确实很像,但贺九山知道不是。那也许是他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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