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解药,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备偷袭?”
温念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更别提回答问题,仿佛给叶雷霆解毒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了,叶雷霆苦笑了一声,又咳了两下,忍不住又道:“最起码你该给七兄换复明之药。”
这回面无表情的男人终于用看蠢材的眼神看了叶雷霆一言,那种眼神让叶雷霆无法不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随着这遽变一起打了水漂了。
“那晚客栈外是柳家之人,柳家已然倒戈,你觉得我哥哥会没有复明之药?”温念远觉得自己说这么长一句话已然耐心用尽,再不多看人一眼,随手把叶雷霆往宁修茂的手下人手里一扔。
耳边终于清静了。
他转身走回七弦身边。
而叶雷霆小声咳嗽着,望着不远处那个异常失态的老男人,在他眼里从来都从容不迫如山岳沉稳的男人,如今狼狈得叫人不忍直视,他原本视为神明的,仿佛永远都不会犯错的……人。
他教他做个下棋之人,到头来,他们都成了自己野心的棋子,丧心病狂的棋子。
“人交给你了,宁兄。如今江湖大乱,中蛊之人还需一一排查解救,宁兄有手段,不妨都使出来。”
远远的七弦与身边人交谈的声音传来,依然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不急不缓的声音,好像也并不是将一场惊天之祸及时消弭,而不过吃了几口有点腻得发慌的点心。
叶雷霆想江湖上常常把他和七弦公子相提并论,其实不是的,七弦跟他,终究不是一样的人呐。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也许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之前留七弦一命以至于养虎为患的行为愚蠢,但真的,他很想珍惜这样一个朋友,如果对方当他是朋友的话。
哪怕七弦一直站在他的对立面,可他相信,唯有七弦,是最理解他的所思所想的。
那青桐小娃儿问他,为了什么虚名什么权利做到这种地步,一步一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到底值不值得。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掌控一切的滋味,谁尝过,还能放得开呢?这世上大部分人,其实都渴望得很,不过是,敢和不敢的差别罢了。
“七弦啊七弦,你以为抓了我就有用吗?我种下的蛊,蛰伏这么些年,等的就是我的命令,你无法可解,这江湖终究还是我雷霆山庄的!”叶老庄主忽然又停下了他略显疯癫的呢喃,高声笑起来。
“取了你的性命,这江湖还是你的么。”青桐走到他面前,手中短刀搁在他颈侧,冷冷道。
年过半百眼中贪婪之气犹盛的雷霆山庄庄主抬头看他,阴阴一笑,“小娃儿,杀了我也没用,那些蛊费尽我雷霆山庄多年心血,是不会因控蛊之人死去而失效的。我死了,它们只会陷入狂躁中,到时候,整个江湖会比现在更乱百倍——我得不到的东西,就该毁了。”
青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知是讥讽还是有别的意味的类似于笑容的表情,“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想到没有。”
“你是利用柳家人潜入各门各派下蛊的吧,你猜他们究竟有没有下?或者说,下了多少?”
叶老庄主一惊,眼中疑窦丛生,却又似不信,“不可能,柳萧君夫妇都被我蛊虫所控,只会听命行事,绝无背叛之可能。”
青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果然如此。”
边上一个悦耳的男声响起,“叶庄主,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舍身子母蛊?”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七弦如愿地看到叶老庄主脸色微变,显然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
“我的父亲温于斯寻来这万蛊之王,种在我身上,嗯,他的野心,也不比你小。不过总有好事的,你说是不是?至少他让我的血,能克天下万蛊,不然,又怎么称一声王呢?”
啪。
叶老庄主听见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的声音,不过不是他的,他已经,满盘皆输……舍身子母蛊……那个温于斯竟然……放着这么好的蛊只用在这种地方!
蠢材蠢材蠢材!
如果,如果这万蛊之王是落在他手里的话,这江湖……早该落入他的手掌……天命负他……天命负他……
他的表情愤恨夹杂狰狞,仿佛已经入了魔。
却没有人再管他。
此时青桐早已转身走回刚刚他在人群中寻到的那个男人身边,犹豫了一下,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和公子联系上的?”
那个刚才还满脸茫然提线木偶一般的男人早已在叶老庄主发现柳家叛变之后表情变得生动起来,明显不像是被控制的模样,他还没说话,宁修茂横插进来,“他们联系的是我呦小青桐。”
青桐幽幽地望着他,“所以柳家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很早……”宁修茂顿感不妙,摸了摸鼻子,“在七兄失明之后才隐隐有些端倪……”
“然后就瞒着我,一路看我被蒙在鼓里的蠢样,能把你半夜笑醒?”
“苍天为鉴啊,我是怕你城府太浅知道了会被人看出破绽,七兄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看他眼睛可以复明的事不也没事先告诉温兄……”宁修茂赶紧开始表清白。
“怕我露馅?不是怕你不能趁我消沉趁虚而入?”青桐冷笑。
宁修茂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心虚。
他看了看周围,忽然脸色一变,变得沉肃起来,敛起那身轻佻气息,这个男人顿时整个人都变得冷硬而肃杀,身上的煞气掩都掩不住。
“时机不对,此事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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