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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霏白脸上神情坦然,看不出异样,只是雪白的脸,在以前就有一种天际神仙般令人惊叹的美,现在变得更透明了,哪怕近在咫尺,仍让人觉得遥远,如夜空彼方的星辰。
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少年的额头,撩开了他有点散乱的发丝,凝视了半晌,俯下头,在他光洁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唇很凉,贴在肌肤上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带着缠绵的眷恋,炽热的呼吸吐在少年的面庞上,引起肌肤一阵微微的战栗。
稍后,花霏白拉开两人的距离,松散的紫发在风中飞舞,宛如飘絮。
“我有些乏了,让我靠一会吧。”他轻轻敛眉,像是低低自语,又像是有些怆然。“无泪,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身上只罩了一件月白的衫子,轻薄的贴在背上,清晰勾画出每一节脊椎之间微微陷下的凹痕,沿着玉白的脖子,一路向下延伸,没入紧束的窄腰。
明晃晃的日光从枝头穿过来,散碎成一圈亮斑,印在宽大的衣摆上,风一吹就显出纤瘦的骨架,白衣溶溶如同被搅碎的月光,更透出说不出的荏弱。
这样的画面仿佛一颗小小石子投入湖中,在君无泪心中泛起一道道涟漪,久久不能消散。他突然发现,原来眼前这个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地,身姿挺拔如青竹傲世的男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强大到坚不可摧,也会露出这么脆弱无助的神色,他的眼眶渐渐地湿润了。
轻轻点头,君无泪朝他靠坐过去,让他枕在自己肩上。耳边响起一声轻叹,低头看过去,他眼下绯红欲滴的泪痣,好像一滴永远无法坠下的晶莹泪珠。
不知怎么,君无泪特别想要拥抱他,说不出缘由……
兴许是他形销骨立的身形让人格外揪心,
兴许是心疼他脸上的笑意淡得让人心惊;
兴许是因为分离被浓浓的思念缠绕心头,
兴许仅仅想用胸膛去温暖他寒凉的后背。
君无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林间回响:“阿霏,你等我,等我想个法子摆脱这个变态的婆娘以后就去找你。你快回去吧,小心别让那疯女人看见了!”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君无泪疑惑的低头,发现他侧首望过来,唇弯了弯,漾开浅浅的笑涡,眼眸蒙上一层氤氲水光。
“好,我等着你。”许久之后,他说的极慢,极清晰。
“无泪,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边……”细密的睫毛轻眨,掩去了他眼底的倦意,化作了破碎的剪影。
他抬起头,和煦的微风,卷起满地的落花,遍地都是红泪般的花瓣,宛若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
天空,落下了丝丝雨线,成为天地帷幕中唯一的水墨,幽谧林园雾气缭绕,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海棠花香,沾湿了痴人的思念。
白雾中,凝望着少年离去远行的背影,花霏白靠在树上如被抽尽了气力,艰难地闭眼。
不久,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他没有动,也没有睁眼,道:“你不必多虑,我自会信守承诺。”
未得到对方的回应,他略带疑惑的仰头,撞上魑女玩味的神色:“怎么样,这种绝望的感情,我想滋味一定很耐人寻味吧?”
她话锋一转,眼神轻蔑,“哼,原以为被妖王捧在心尖上的人,必定是个心思缜密手段毒辣的狠角色,要不然如何能爬上妖王大人的床上自荐枕席,想不到你只是个感情用事的愚蠢之辈,倒是我看走了眼。”
“尽管你天生便身负异禀,与常人不同,生得一双心脏,几乎百毒不侵。但被剜去一副心脉后,对你的身体必然损伤极大,加上我给你配的那些药物已经彻底伤了你的先天元气根本,何况,你现在身上……还怀有那样的隐秘,以后不但会性情多变,敏感易怒,脏腑更比寻常人衰弱,已非长寿之相。”
“为了那小子做到这一步,真的值得吗?”
花霏白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却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形容冷淡,仿若未闻。
血蛊——虽然难解,却不是绝症,然而解蛊之药却极难配制!
水晶桑榆的种子宛如蛊虫一般霸道无比,需养在一副活人体内,每日吸收心血养分,直至七七四十九天后从人身上取出活心,再放入灵泉中方能开花结果,成为名震天下的绝世圣药,不但能解千毒百病,更重要的能重塑体内经脉五行,提升灵力修行甚至逆天改命!
但服药之人需连续服食养药人的心头血三月余,才能逐渐的适应水晶桑榆强大的药力,不至于筋脉尽断瞬间毙命。
花霏白忽然晃神,耳边浮现梦中那千回百转的声音,那么熟悉,早已与自己的生命融为一处——‘有你守在此处,我的心无论走了多远都会回来的。霏儿,你是我的,我亦你的,等我回来之后,今生,绝不相负!’
三生石上白头盟,皆是无法逆转的宿命,与他终是有此纠缠,逃不开,也躲不掉。凡尘之中,有的人,如别人生命中转瞬即逝的烟花,有的人,却会为这份短暂的缘分吊唁无尽岁月。
花霏白弯下腰,笑得浑身颤抖,就象一个处处裂纹的瓷器,也许再轻轻敲一下,就会整个崩溃,绯红欲滴的小小泪痣,好像一滴永远无法坠下的泪珠……
有谁知道,近千百年的孤寂,如行屍走肉生于尘世,只因答应了那个人,要等着他罢了。
“你答应过我,替他去蛊后就送他离开,绝不难为他。”花霏白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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