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这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要浪也是你,不浪还是你。
“还有十五分钟闭馆了,大家抓紧时间啊。”看门的老大爷拎着一大串钥匙站在淋浴室门口中气十足地喊,没多久内里就兵荒马乱一阵响。
忘忧生气地捶了元朗胸口一下,又被搅弄的手指弄得泪花闪闪,好不容易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隔得远了还能听见老大爷拎着的那串钥匙碰撞的响声。
总而言之,他们是最后出游泳馆的。
从淋浴室到大门不过百来米的距离,忘忧愣是走得双腿发软打颤,还得元朗半扶着才不至于歪到在地。那大爷坐在门口,笑眯眯道:“年轻人这么会儿就不行了?还是要多锻炼啊。”说得忘忧面红耳赤,什么叫这么会儿,明明是很多会儿。
元朗连连称是,并表示以后天天来游泳馆报道。
他那么一说,忘忧就觉得腰眼一酸,身体还记着被撞击时的感觉,可惜他脸还烫着,半个不也说不出来。
元朗把他送进出租车里,还没等他也坐进去,忘忧眼疾手快把出租车的门给拉上了。
元朗只好弯下腰来敲了敲车窗,无奈问道:“不想让我送你回家吗?”
忘忧正襟危坐,直视前方,既不答话也不让司机师傅开车。
元朗无奈笑笑,换了一种问法:“那,明天你还来游泳馆吗?”
张忘忧心想,这个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得令人发指啊!他转过头去飞快地扫了一眼元朗,又飞快地转过头来。他面上浮起一层薄红,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才让司机师傅开了车,扬长而去。
元朗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对着虚空握了一下拳头,一转身,双手插兜,哼着歌心情很好地走远了。
回到家的张忘忧把自己扔进被子里,满脑子都是元朗的身影,更衣室换衣服的样子、跳到水里游泳的样子,甚至是撑在自己身后肌肉膨胀的样子……
他想得头脑发热,恨不得再去冲个冷水澡才好,可惜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劲来,只好搂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滚两圈消除那股子亢奋劲。
没想到自己单身二十几年,一朝开得桃花来,大概是花光了自己前半生所有的运气。
他这算是恋爱了吧?
张忘忧把脸埋在被子里傻兮兮笑两声,又认真想到,恋爱到底该怎么谈呢?
他破天荒地爱上了一个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把他捧在手里,放在心上。
他发誓要这样。
作者有话说:小宝贝们想我吗?
我可想死你们啦!
☆、事后(二)
9.
他想着元朗,是万分睡不着的。思来想去还是爬起来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喝下了肚,重新趴回床上,好说歹说算是有了点睡意。
张忘忧翻个身滚进梦里,带着那么点难以启齿的旖旎幻想和淡淡的牛奶香气,沉甸甸地睡着了。
他又开始做那个梦了,那个困扰了他一整个月的梦。
梦里路边开满了繁盛的小花,他走得累了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射进来,铺在鲜花上、铺在他身上,照得全身都暖融融的,配合着店里婉转低沉的音乐和邻桌的低声絮语,服务员走过来轻声问他——
他渐渐觉得困极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睁不开。
以往梦行进到这个地方就断掉了,似乎梦里的自己也进入到了更深层次的梦境里。
张忘忧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在梦里,为什么还会想睡呢?
他稍稍坐直了一点,强迫自己清醒起来,非要看看这个困扰他这么久的梦接下去会怎样发展。
远远地,瞧着马路对面有个人朝他挥手,面上带笑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
他笑着,忘忧便觉得自己个心里也泛着甜,忍不住也跟着挥起手来,甚至想站起来走出去迎接他。马路上车来车往,黑色的、白色的、彩色的小车川流不息,忘忧惦着脚看了半天也没瞧清楚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他不禁有些懊恼,刚才为什么要盯着冰淇淋看,不看那个人的脸呢?
没关系,反正待会他走进来就能看清楚了。
他这样想着,又重新坐了回去,想着那个人喜欢美式,便招手要服务员过来。
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人群发出尖叫声,继而往同一个地方涌。
张忘忧慌张地站起来,心脏疯狂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挤出来似的,他手一抬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玻璃杯在桌上晃了一圈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水渍蔓延开来,忘忧低头看了一眼,桌面就像破碎的油画那样四散开来。
身边的声音消失殆尽,再抬头往那人来的方向看时,却也是黑漆漆一片了。
张忘忧是被闹铃吵醒的,他醒的时候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百叶窗把阳光切割成一条条映在空白的墙壁上,他盯着那光发了会呆,起初觉得头痛欲裂,后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谁生生挖走了一块,又像是谈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恋,一醒来爱人便消失不见,以致于痛到连知觉都麻痹了。
是谁呢?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闹钟还在自强不息地尖叫着,他也懒得去管。
张忘忧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在梦里居然哭了,枕巾也湿了一大片,可究竟是为什么要哭,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甚至,他做的梦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他是不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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