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响起了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梓然一下就听出来了，门外的人是舒椒言。她每一次敲门都是这样，一样的轻重，一样的节奏，礼貌而克制。
梓然想要装作已经就寝，可是桌上明晃晃燃的灯却出卖了她。无奈，梓然只得去开门。她看见门外站的舒椒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实打实的惊讶。
即使知道了来人就是舒椒言，可是梓然也没有想到对方是以这么一个狼狈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
舒椒言脸色苍白，发梢还滴着水，衣物也早已湿透，贴在了身上，显得整个人脆弱又无助，让人忍不住去怜惜她。
看到梓然开门，舒椒言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言罢就晕了过去。
梓然连忙接住了舒椒言，将她揽在怀中，舒椒言的感觉到了热源，不自觉地向梓然靠近。梓然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那一瞬间她竟然觉着舒椒言有些陌生。
这种陌生感不是来自于她的眉眼，而是她现在所流露出来的神态，疲惫而脆弱。她认识的舒椒言是如白天那般言笑自若、意气风发的人，即使是在身处逆境之时她也丝毫不见气馁，满心谋划的都是自己的将来。说来舒椒言并非什么善良之辈，也从未想过做什么善良之辈，可是梓然就是爱着这样的舒椒言。她不完美，但是她永远都在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这样的人不会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脆弱。
即便如此，梓然也不会对舒椒言置之不理。她抱起舒椒言，替她褪去被淋得湿透的衣物，将她放到床上，嘱咐店小二烧些热水再熬一碗姜汤再拿一些**净的衣物送来。看舒椒言半夜一人前来，想来定是不愿意让舒家人知道她的行踪，梓然也就没有找大夫。
伺候舒椒言的事梓然上辈子就做惯了，现在做来也一点都不生疏。梓然细细擦**舒椒言身上的水迹，又端起那碗姜汤送到了舒椒言的嘴边。
正在此时，舒椒言转醒了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又将视线锁定在了梓然的身上，抓住她的手，轻声说：“谢谢。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想来只有你和碧华真人可以帮我。我也不想将你们拉进这种事里来，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这次你帮帮我好不好？”说到最后，舒椒言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梓然想要心软，但是理智一直在阻止她。梓然上一次见到如此的舒椒言还是在她骗人的时候。虽然要强，但并不排斥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达成目的。有一瞬间，梓然觉得她刚才给舒椒言的关心都白费了。
“我能力有限，我可以替你叫来碧华真人，你还是问碧华真人吧！”梓然错开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来。
“好吧。”舒椒言的表情有些失落。
梓然把姜汤放在了床边，走了出去。她掩上门，靠在门上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次舒椒言仍是想要利用她，而她有一瞬间竟然想要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她发现这一点时几乎都要唾弃自己了。
她如对舒椒言说的一般去找了碧华真人，但是碧华真人竟然不在。梓然去问小二，小二说碧华真人在下雨之前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
梓然回到房内时，舒椒言只披着一件中衣半靠在床头，刚刚将姜汤喝完，看到梓然走进来，冲她一笑。
“碧华真人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梓然尽量不去看她。
舒椒言完全没有介意梓然的态度，目光柔和，自顾自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到我胸口，那个时候你也就七八岁，你还那么小，却那么坚强。你当时的那个眼神，就让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有成就。我想，这么可爱的孩子，这怎么能如此受人欺负呢？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希望这样你可以过得好一点，但是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走之后我还担心了你很长时间。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都有些羡慕你了，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梓然几乎不知要作何回答，她甚至都没有想到舒椒言会将这件事记得那么清楚。她以为用不了多长时间舒椒言就会把她抛到脑后，毕竟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注意的地方。即使她说的担心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梓然都有些感动。
“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会舒家？”梓然所性不去管舒椒言的话。
“我没事，刚才晕倒是一个意外，休息一下就好了。”
“意外？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体？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怎么办？”这些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梓然和舒椒言都愣了一瞬。
梓然低下了头，但是微微发红的耳朵却出卖了她。见状，舒椒言低声笑了起来。
“我保证我真的没有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梓然怎么听都觉得舒椒言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她暗暗怨恨自己跟碧华真人在一起久了，某些方面是越活越倒退，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而这样的做法在外面肯定是要吃亏的。
“别在那里站着了，过来坐坐。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再见面，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那你何不先说说你自己呢？”梓然反问。
“我今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的。不过何妨等碧华真人回来之后呢？”
在舒椒言的注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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