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从口袋兜里摸出一根烟,传统的叶子卷烟,是他之前在旅馆前台特意买的。凌晨的小镇只有灰蒙蒙的路灯和黑得深邃的天际,他出神地站在窗口,卷烟在食指和拇指指腹间无意识地揉捻着。
愤怒?
怎么可能,他又怎么舍得真正的迁怒张起灵。
吴邪倾尽自己全部的热情去爱着这个男人,可是直到今晚的冲突爆发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份感情给予给张起灵的不仅仅是勇气和力量,更多的却成了桎梏和牵绊。
是他,让青狼獒的队长在做每一个决策前都变得畏手畏脚。
吴邪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天蒙蒙亮的时候,吴邪再次敲响了张起灵的房门,这一次开门的却是陈雪寒。张起灵背对着站在窗边,脚边散落了一地烟蒂,他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到吴邪的时候怔了几秒,又转了回去,默默摁灭指尖刚刚点燃的烟。
男人似乎总会在脆弱时不自觉地依赖尼古丁的味道。
“队长。”吴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他从来没有见过张起灵这般毫无节制的借助香烟麻痹自己。“既然已经找出内奸,我们必须尽快有所行动。”
陈雪寒瞟了一眼张起灵,后者看起来并没有回答的打算。“实际上,”陈雪寒尽量保证房间里的气氛不那么微妙,“我们正在寻求一个万全之策。”
吴邪的态度却是不同以往的格外强硬,“不,现在的境况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万全之策,我们只能冒险。”
陈雪寒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队长,吴邪的话语一针见血,这也正是之前他和张起灵一直争论不下的地方。
那个男人,绝不同意拿吴邪的安危当做行动赌注的筹码。
“要彻底扭转一直以来被控制的局面,我们必须逼迫敌人动手,争取主动权。”吴邪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天亮就以身份暴露为由送我回国,刘嘉明没有时间做更细致的部署,充满漏洞的出击会让我们有机可乘。”
张起灵终于开口了,“你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尝试,这个数字永远是零。”吴邪嘲讽地笑了一声,毫不退缩地直直迎上张起灵的目光,“怎么了队长,你亲自导了一出好戏把我推出去,现在又是在担忧我的安危吗?”
明知道不是这样,可是他必须把愤怒和冷酷伪装到底,“说到这里才想起来,怎么都不见瞎子?”
这个问题再次让张起灵陷入沉默,瞎子毫无预兆的出走,让持续受挫的青狼獒再度面临支离破碎的双重打击。陈雪寒轻叹了一口气,接过话头道,“瞎子他另有任务。”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过问。”吴邪点点头,重新将话题带回到任务上,“队长,雪寒哥,战斗已经开始,我们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你们看这风云涌动的阴诡迷局,你们听远方已然吹响的号角,我们只能在荆棘与黑暗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只为了终有一天,我能和我的爱人在阳光下尽情拥抱。
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浴血奋战。
因为我们是军人,是这片沃土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这个民族最坚硬的一层盔甲。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好。”
这是张起灵最后的答复。
他知道,他的菜鸟小兵已经成长到足够强大了。
而最终一战,也终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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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做过多解释,一大清早刘嘉明便被神色匆匆的陈雪寒通知紧急撤离。张起灵和吴邪早已收拾妥当,一行四人均着当地的民族服装以作掩饰,一前一后上了两辆出租车。
“怎么忽然撤离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一上车刘嘉明就忍不住连连发问天衣无缝的演技,如果不是瞎子,他们几乎没可能从他的言行中找出破绽。
陈雪寒言简意赅地指出目前的困境,“吴邪身份暴露,瞎子出走,在找出队伍里的内奸之前,我们不能再继续冒险。”
“瞎子出走?”刘嘉明敏锐地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瞎子叛变了?”
“不。”陈雪寒冷静地否定道,“青狼獒的队员永远不会叛变。他只是和队长出现意见分歧罢了。”
刘嘉明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他回想起和瞎子打过交道的历历场景,那是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危险分子,总是挂着痞里痞气的笑意,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什么都洞察入微,了然在心。
有趣啊…… ……
亲眼见证这个被国安局捧上天了的精英队伍四分五裂,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呢。
别着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惊喜呢。
刘嘉明并不着急有所动作,从旅馆到机场一路都行进得格外顺利。吴邪和张起灵率先进了安检口,两人特意隔开两排椅子分别坐下,吴邪顺手买了一份报纸拿来挡脸,也看不懂说的什么,就盯着版面上大幅的新闻照片暗暗焦急。
解雨臣的法蒂玛扎赫拉庄园在当地颇有名气,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今早铺天盖地全是和爆炸相关的新闻。可是直到如今庄园主人也没露面,不仅如此,连刘嘉明也按兵不动,吴邪已然孤注一掷,如今又怎么能够坐得住?
“请问?”
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吴邪闻声转过头,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利比亚小男孩。
“请问你是齐羽先生吗?”那个男孩怯生生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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