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交了罚款了。
“离了你爹妈,你萧大少什么也干不了。”
“给你工作,你也吃不了苦。”
“什么本事也没有,还忍不了骂,也受不了辱。”
“萧阳,你就是个垃圾。”
(七)
后来,他去了外地。
揣着兄弟甩给他的两千块钱,就那样在另一个城市开始过上了起早贪黑讨生活的日子。但就算这样,即便再苦,他也没有求助过早已将他视作耻辱和败笔的父母,也没有联系任何曾经认识的人。
他只给女孩打过电话,但是无一例外地,没人接,后来干脆换了号码。三四年的同居情谊也不过如此,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人情冷漠,他如今倒也见怪不怪了。
倒是他那已经反目为仇的兄弟,时不时会来他面前“炫耀”一番。
“哟,摆摊卖煎饼呢,给我来一个呗。”
他默不作声地给摊了一个煎饼。艰苦的生活已经教会了他怎么忍下别人给予的不堪,然后依旧笑脸相迎,好声相送。
“要香菜吗?”
兄弟说:“你自己看着放。”
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放上了香菜。
兄弟接过煎饼,几下把煎饼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吧唧吧唧了嘴,说:“再来一个。”
“?”
兄弟恶劣地笑着说:“我给乔瑞带回去一个,让她也尝尝你的手艺。”
空运个煎饼回去,也真是有情调。
(八)
从推着小车到处躲城管卖煎饼,到攒钱租了个几平米的小铺面专门做煎饼,再到在市中心繁华区开了个雇员达到二十人的小型早餐店,一共也不过三年。
白手起家,在这小城里也混出了一点名气。不久,又开了第二家早餐店,因价格公道餐品味美,生意倒是相当不错。
第四年年末,他在小城里买了房,不大,但是够住。准确说,他一个人住,还有点大。
贺房的那天,他喝多了,被员工架着回到了新家里。
他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把那通话记录翻了又翻,最后盯着名单上显示的第一个名字发了半天呆。
那是他兄弟的名字——蒋州——这个每年都会给他来无数通电话的人。
(九)
这几年来,他几乎没怎么联系过父母亲友,手机换了号,人也不声不响地跑了,只逢年过节给父母发个匿名短信,报个平安。
父母从未尝试过来找他,而那些曾经因为他嚣张跋扈得罪了个遍的旧友就更不必说了。想必都觉得他不在身边了,这日子才能过得更舒心。
他爱着的人,想着念着的人,没有一个还挂记着他。反倒是他那个口口声声骂他垃圾的那个兄弟,成了唯一还有点牵连的“旧人”,虽然他们之间的联系,不过是对方三不五时的挖苦讽刺和炫耀。
其实挖苦讽刺他早就习以为常,如果这个“旧人”每次打电话,不总把“乔瑞”挂在嘴边的话,他还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他。
“给我蒸一笼肉包子,我明早去拿,我……”
“又要空运包子回去给乔瑞吃,我知道,不用老提她。”他今天大概是酒喝多了,心情不知怎么的,格外不好,忍了多年的怨气突然就冒出来了一点:“蒋州,你不用老提乔瑞,我早对她死心了,你放心好了。”
他挂了电话后,狠狠摔了手机。
(十)
他一夜未睡,一直睁眼到了凌晨四点,然后去了早餐店,开了门,去了后厨,开始和面。
这几年来,不管怎样被蒋州膈应,他都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无论对方怎么让人倒胃口,他都该忍着,因为这是他欠的债。
蒋州给他的那两千活命钱,蒋州借他开店的钱,还有开分店的钱,一笔又一笔,每一次都是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对方送上来的,即便那姿态是那么羞辱人,他却还是收了钱,而且还要感恩对方的及时雨。
“老板怎么来这么早?”员工惊讶道。
“八点左右的时候会有一位客人来拿预定好的包子,你掐着点把我包好的包子蒸了打包给他。”
“那您……?”
“他要问我,你就说我刚好出差了不在,也不用等。”
(十一)
为了把谎话圆得完满,他是真的跑到了外地——回到了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
他偷偷开着租来的车,开着去了他家小区楼下。停在路边,等着相见的人路过。
然后他见到了一家三口:父母,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是他优秀的弟弟。
三人和乐融融,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什么,毫无警觉地从他的车旁走过。即便他连车窗都没有升起,也没有一个人给他半点眼神,注意到他。
就那样走了过去,像陌生人一样。
他想叫住他们,却最终没有开口。
叫什么呢?
四年没有联系,也没有寻找,早就说明一切问题了。
(十二)
“你人呢?”对方的口气很冲,似乎憋着火。
他刚好心情也不好,听对方这口气,连话也没回就挂了。对方又打来,他又挂,再打,再挂。两人仿佛较上了劲,来回十几次以后,对方发来一条短信:
“你要真不想接,你就关机。”
他正愣着看那短信,电话又来了,他接了。
“你怎么了?”对方问。
声音不是一开始的暴躁和恼火,反而变得柔和了下来,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带着些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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