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见锋眉毛都立起来了:“艹!操蛋玩意是不是欠收拾了都?”他爬起来下了床,光着身子来回转摸。
方孟韦围着薄毯坐起来,特别淡定的说:“我腰带上也有枪。”
杜见锋捡起方孟韦的枪,也不穿衣服,出了外间打开门开骂,方孟韦在里间听着都觉得不堪入耳,那帮小子倒是不臊,嘻嘻哈哈打趣杜见锋。
他裹了毯子赤着脚走到外间,杜见锋见他出来了,急忙甩上门,拍得外面一片哀嚎。
方孟韦也不理他们,径直找了电话打给谢培东,说晚上不回去了。
谢培东许是知道他在哪儿,只是不挑明,叮嘱了几句就挂了。
他裹着毯子又走回里间,倒头继续睡。
没有多长时间,杜见锋就进来亲他,说要去开会。
他勉强眯起眼睛,抬手整了一下歪掉的领带:“杜叔叔再见,杜叔叔早点回来。”
翻身继续睡。
隐约听见某人暴击心脏般的嘟囔了一句:“我艹!”
第35章
杜见锋倒是归心似箭,只可惜在冗长的会议里,也变成了强弩之末。
先是军务会,然后是战略会,还有行政会,杜见锋闹不明白这么多会怎么都成了急务,非要连夜开个没完。
他掏出烟斗,走到走廊去抽烟,窗口已经站了三五个军官,石觉在其中军职最高,看见他出来,便朝他招招手。
在北平,石觉也算得上是他半个老长官,杜见锋只好走过去。
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聊得无非是那几样,战况,金钱,长官。
杜见锋是刚从战区回来的,成了主要的询问对象,他素来不耐嚼舌根,被问上两三句才勉强答一句,颇得石觉的欣赏。
等到终于散会,被这些长官同僚们放出来,早就是第二天清晨了。
杜见锋坐在车上骂了一路,毛利民一面打呵欠一面听着,进了军营,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推门看见方孟韦穿戴整齐,正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吃早饭。
他抬头一看是杜见锋回来了,作势看了看手表:“回来的挺早。”
方孟韦穿着深色的制服,堪堪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领口,腰带搭在沙发扶手上,端着半碗粥,圆圆的眼睛又亮又暖。
杜见锋走过去,弯身去亲他,毛副官哎哟一声,赶紧关了门。
方孟韦的嘴里还有淡淡的米香,温暖朴实,他被迫着放下碗,去揽男人的肩膀,早晨沾染的露水从军装里慢慢渗出来,潮气铺在两个人之间。
男人搂紧了人,埋头去啃他的颈子,呼吸喷在颈间,引起一片灼热。
方孟韦推了推他,实在推不动,便扯他的耳朵,终于把距离拉开了,无视男人的不满:“我一会儿有勤务,还要去警局,你好好吃饭,然后补个眠。”
杜见锋探头去够他的嘴唇:“什么狗屁勤务,还要你亲自去?除了打打学生,他们也没有别的本事。”
“无论是什么勤务,总归是我的工作,”方孟韦顶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坐在小桌前,拿起武装带系好:“快吃饭,吃完饭赶紧睡觉,我走了啊。”
杜见锋拉住他的手:“哎?你今晚回来吗?”
方孟韦反身回来搓他的脸:“我被咱爹赶出来,怎么看你这么高兴呢?”
杜见锋就着方孟韦剩下的那半碗粥接着喝:“怎么?枕头边有人了还不让高兴高兴?”
方孟韦懒得和他抬杠,摸摸男人的头毛就走了。
刚到警察局,就接到有市民去市政厅门前静坐抗议的急报,同在一起的单副局长把文件丢在一旁,抱怨道:“这市政厅的人可真够矫情的,发不出来粮,饿死了人,怎么?还让人家去静坐了?天天折腾我们有什么意思?”
方孟韦瞥了他一眼,心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单福明肯定有份,只是这种老油条嘴上最严,面上作得最无辜。
中午谢培东给他打电话,问他昨晚睡在哪里了,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换洗衣物之类的,方孟韦知道姑爹起了疑心,加之那天杜见锋出现的时候,姑爹也在场配合调查,想必是看见了,倒也不必瞒着:“昨晚睡在军营了,杜见锋来北平了。”
谢培东在电话那头叹气:“你爹的病才好转了一些,这事就不要跟他说了,”他顿了顿,口气有些犹豫,“那位杜先生……还是老样子?”
方孟韦想起杜见锋,嘴角就忍不住上弯,口气也放松了很多:“他能什么样子,当然还是老样子,恩……有了一点白头发。”
谢培东沉默了一阵,低声叮嘱:“孟韦,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姑爹。”
下午警备司令部打来电话,说是晚上有联席会议,请徐局长和方副局长参加。
方孟韦被叫到局长办公室,听了通知,没什么表情,只说出去打个电话。
徐铁英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慢慢地靠在宽大的座椅背上,这位北平警察局的第一副局长,他一直都摸不透,平日倒像是吃软不吃硬的直爽性子,又是生在美国的富家子弟,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多少都该有个傲气的纨绔才对,可是自自己上任,就有人同他说过,小方副局长可不简单,当年到北平上任的时候刚刚二十出头,就肃了一次北平城的地痞流氓,听说甚至有一次刚好赶上他的班次,北平有名的大流氓在戏院闹事,他亲自带着一队人,把那人钉死在大街上,此后北平街面上的混混都对他既怕又恨,方孟韦这个副局长本就是空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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