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是守话的人,这才一直瞒着,你且随我来。”
大隐隐于世,李寻欢同带着兜帽的谢知非从闹事走过。
这里人声鼎沸,周边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不但将两人说话的声音掩盖住了,也让暗中跟踪的人几下失去了目标,李寻欢嘴角含笑的打量左右,实则暗中查看身后的尾巴是不是全掉了:“陶大人有个孙儿还在襁褓之年,因此陶府请了位乳母。”
谢知非压了压兜帽。黑色的帷布遮住了谢知非脸:“为了安全,避免私心作祟,官宦人家孩子的乳母在孩子断乳之前必须远离自己的儿女。”
一般来说的确如此,然而这世间总是有真情在,因此才会有许多转机:“陶大人以为此法断绝天良,有背人常,因此陶大人做主允了自己孙儿的乳母将孩子一并带入府中。那乳母有一些见识便将这个机会求成了别的,让自己大儿子做陶大人嫡长孙的书童。也是陶大人一家不该绝后,陶大人允了这乳母的要求,让那孩子入了府。”
在左拐右拐将身后的金钱帮尾巴全部甩掉之后,李寻欢立刻带谢知非入了一家花楼。
曾是这里常客的李寻欢带着谢知非从正门进入,熟门熟路的后门出去,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陶大人那嫡长孙聪慧,未去书塾,由陶大人一手教养,指望他一飞冲天,因此外人对这位嫡长孙知道很少。”
说到这里,谢知非已知道李寻欢隐藏下来的是什么。对于赵承来说,即便是无依无靠的小孩,那也是陶盛的根。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陶大人嫡长孙的存在是赵承的心头刺,这的确是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情。
若是陶大人的嫡长孙还活着,那么前一段时间里,被禁军杀死的就会是乳母的孩子。
那乳母将儿子送入陶府,想来求的是自己儿子能飞黄腾达、富贵一生,而此时儿子死了,那乳母心里未必会甘心:“那乳母呢?”
“她走了,就这么用麻绳打了个结。”李寻欢停下脚步,因为他想到了这一对母子的忠义。
乳母的儿子不是陶家人所逼,而是那孩子自愿替陶大人的嫡长孙赴死,为的是成全自己心中的忠义。
李寻欢曾担心乳母想不通,因此找到乳母说了这件事,而一字不识的乳母在知道这一切后展现出来的态度,却让李寻欢感慨:枉赵承是昔日金科及底,忠义仁孝却及不上普通百姓。
那乳母在得知一切后只是淡淡的说‘那是孩子的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坏了他的道路’,随后乳母对李寻欢告了声歉,回房间换了一件衣服,找了麻绳上吊自杀了。
后来李寻欢从那乳母家人的口中得知,乳母死前换的那身衣服,正是她将自己大儿子送去陶府的时候穿的那身。
李寻欢将乳母的事同谢知非说了以后,自己心中闷得发慌,从腰间取下酒袋喝了几口闷酒之后,这才缓过气来对谢知非问道:“你可会觉得他们很蠢,你可会觉得他们很傻?”
这是该如何说,若是站在利己的角度,那的确是蠢得无可救药。
然而这世间并不完全是利己的,有许多情义值得抛弃一切,用生命去成全。
谢知非静静的站在巷子里,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线的蓝天,这巷子就像是一道囚笼一般。
谢知非沉默了许久,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只要他们觉得值,就不蠢,反而很可爱,很聪明。”
“你说得没错,这世间没有蠢人,有的不过是愚人!”李寻欢点点头,重新振作起来,带着谢知非继续往前走:“我本想让这孩子远离是非之地,然而他不愿意,改名换姓为盛霸天也要留在京城。”
谢知非肯定道:“他想报仇。”
这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平民区。
大约是李寻欢以前便爱来这里,或是昔日他金科及第的时候从这里游街而过给大家的印象太过深刻,不少人像是认识李寻欢一般。
李寻欢边笑着同这些人打招呼,边对谢知非说道:“这样的血海深仇,能释怀的是畜牲,能放下的是智者。我本想传他一些粗浅武功防身,让他远离这一切,然而他却直言想拜你为师,学杀人的功夫。他不是畜牲也做不了智者,他选择了成为一个复仇者。”
随着这话,李寻欢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带着谢知非进去。
在院子里站着一个小孩,这孩子七八岁大,本是活泼可爱的年纪,此时却一身死寂。这样的死寂不是唐鸿生那样的恨到极致后的冰冷,也不是荆无命那般的淡漠,而是一种繁华燃尽之后,连自己生命和灵魂也已经化作劫灰的死寂。
任何人看到这孩子也知道,这是一个复仇者!
当这孩子见李寻欢带谢知非来,立刻走过来对着谢知非跪下:“盛霸天拜见唐门门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京城也是一样。当谢知非想着拉倒赵承让唐门吃二十年红利的时候,让唐鸿生去护卫小皇帝会让唐门站在赵承的对立面,然而踏入这件事的唐门则是赵承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可是这又如何,黑色的抱朴狩天出现在谢知非手中:“唐门不怕麻烦,但我的弟子绝不能平庸。”
变作弓弩的抱朴狩天几下便被谢知非拆成了一地的零件,点了点人头高的零件,谢知非冷声道:“你想拜我为师,可以,只要你能将这些东西重新组装好,我便收你做亲传弟子。”
“诺!”盛霸天一声不吭的将那些零件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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