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想要看些什么,本店——”伙计话未说完,便因季春山伸手递到眼前的荷包而顿住了。
“小哥请看看此物。”
伙计接过荷包,打开后,从中取出了一只约二两重的镂空缠枝纹银镯,伙计自是认出这荷包乃是自家所出之物,心中隐隐猜到了季春山的来意,却还是问道:“不知客官这是何意?”
季春山道:“此镯是昨日午后自贵店中所买,本意是做内子生辰之贺礼,不想生辰未至,内子不幸染病,因家中银钱不足,是以不得已需退回此镯,以筹药资。”
闻得此言,那伙计却未露出半分不悦之色,只点了点头,道:“此事需得请示掌柜,请客官稍后,”
季春山忙道:“应该的,劳烦小哥了。”
说罢,就见那伙计转身走进后堂。季春山于店中等候,倒也不担心被店家欺了去。这倚翠轩同醉仙居一样,东家皆为距洋河镇以南十七里远的方城县内的一林姓大户。此林家世代为商,且为积善之家,素来严以御下,取财有道,从无欺压蒙骗之举,颇负盛名。
不多时,那伙计便从后堂转出,只是手中已无了那装有银镯的荷包。
伙计来到季春山面前,交与他几块碎银,并道:“客官,我们掌柜说那银镯的确为我店所出之物,不过买走一日,且未有损毁,是以原价退回,共计二两二钱银子,客官瞧瞧可对?”
季春山接过银子,只感手中分量,便知伙计所言不差,道:“贵店信誉,有口皆碑,自是不差的,还要劳烦小哥替我向掌柜致谢。”
说罢,再次谢过伙计,季春山便转身离开了倚翠轩,而后,直奔仁济堂。
仁济堂乃是镇上唯一的医馆,往来客流不绝,未进门只在门口便闻得铺子里传出阵阵药草的苦涩之气。仁济堂内部分为两部分,左为药堂,及胸口高的杨木柜台后,是三个年约十三四的少年,正奔走忙碌于四架呈凹字型贴墙而立药柜前,循药方抓药。
堂内右边则是设有一条三尺长案,案上摆有笔墨纸砚,脉枕针囊等物,案后置一把方椅,椅上端坐一老者,为此堂坐诊大夫。案前则放有几条长凳,以供寻医问药之人等候之用。
季春山拿出药方,稍等些许后,见一细眼阔耳的少年空闲了下来,便赶忙走了上前,将药方交与少年,道:“劳烦小哥,此两张药方,各抓五剂。”
“好的,请稍后。”那少年应了一声,随后拿起一张药方细看,看罢便从旁一沓桑皮纸上捻出十张,每两张置于一处,共分五处,而后取过小秤,开始自身后药柜内称取药物。
不多时,五剂药便已抓好,那少年熟练的将药包好,然后用麻绳将五剂药绑在一起,方便提取,而后,少年又细看另一张药方,再如同刚才一般依次抓取。
“第一张药方所抓之药,每剂二百四十文,五剂共计一千二百文,第二张药方所抓之药,每剂一百三十文,五剂共计六百五十文,且药包上皆点红点,以作区分。十剂药总共一千八百五十文。”少年抓好药后,拿起柜台上算盘一番拨弄噼啪作响,便算出了所需药费。
季春山闻得此数,内心暗道:幸好提前将那银镯退了回去,不然就算药费可以赊欠,却也无法采买它物了。随后他交与伙计二两整的碎银,得伙计倒找回一钱银并五十文后,便将两提药放进背上竹筐,离了仁济堂。
药已买好,却还有一件事要办。如今叶清岚病倒,季宁煦年幼,都需人照顾,更不说家中还有种种杂事需人料理,且季春山对日后之路也已有了些许打算,是以便打算辞去醉仙居的活计。
再次来到醉仙居的后门,此时两扇门扉皆已大开,门外停着两辆驴车,每辆上都垒着数担干柴,正有两人将一担担柴扛进醉仙居后院。
季春山走近,还没等他开口,那守门的少年小三便看到了他,笑道:“季哥来的正好,掌柜的刚送走了贵客,我跟他说你找他有事,他让我告诉你,来了直接去小院找他。”
“我这就去,多谢你了。”季春山笑道。
小三闻言却微微有些诧异,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季哥跟我客气啥。”
季春山进门后,小三看着季春山的背影,一脸好奇怪异,今天的季哥怎么感觉怪怪的?
却说季春山进了醉仙居后院后,没有先去掌柜住的小院,而是先来到了后厨处。
这醉仙居的后厨掌勺,便是季春山父亲的至交好友。此人姓周名景,幼年孤苦,多得季家帮扶,后同季父同在镇上做学徒学艺,季父学木工,周景学厨艺,后来还入了当时掌勺大厨的眼,拜其为师并其真传,后娶师傅之女为妻,并接替师傅成为醉仙居的顶梁支柱,便是掌柜也需得礼让三分。
季家早年虽对其多有扶助,但并不曾想过要什么回报,是以从未要求过什么。但季父过世之后,季母软弱,季春山没了约束,便整日招猫斗狗无所事事,败光了家中银钱。自季家败落后,从前交好人家只剩十之一二,且其中以周景最为得势,不得已,季母求到了他处。
周景一直感念季家从前的恩惠,望能回报一二,只是季父却不愿挟恩求报,次次婉拒。这次季母主动提起,自是无所不从。因知晓季春山本性,便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好就近看管。周景无子,只有二女,皆已出嫁,对季春山视若子侄,还曾教授其烹饪技艺,只是季春山心无大志不求上进,每每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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