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耶狄斯母亲的遗物,辗转于两人间有点类似定情之物。
告别那日鸢等待良久只等他物归原主,一句略显失落的‘我知道了’似已从他浮于表面的笑容有所判定。师宣细细思索当日情形,鸢握碎手镯时说的“破物难圆”是指,耶狄斯曾带来的背叛所造成的伤害怎样弥补都无法消除到了无痕迹。鸢意有所指的镯子指的是他,这样一想,师宣送还镯子前的一句很好理解。鸢其实并愿再面对他,但命运终究把两人再次牵连,鸢亦不能逃避,总要寻求解决隔阂的方法。
鸢尾花雕塑反射出暗红色的不祥光彩。破物难圆,鸢**脆捏成粉末,重塑为别物寻求师宣的接受。
这个“破而后立”是指什么?
思索间,司机提示到达了目的地,师宣收敛心神下了车,呈堂证据震惊帝国法院,随即,圣光教遗址重现,遍传帝国网络。照片被拍到网上,长廊上一排历代教廷首脑的画像,尽头拐角那张与鸢一模一样的《圣父像》引起轩然大波!众吸血鬼难以相信一手重建暗夜帝国的鸢实为欺世盗名的罪魁祸首,哪怕那段历史与他们无关。
破灭感让许多迷妹迷弟们不死心地传递着出阴谋论,尤其是那份公示出来的联名誓言书,老古董们指认鸢与耶狄斯是同一个人。可若早知道真相,为什么隐瞒至今才突然揭发?
“……因为纯血再临。”一位老古董当庭作证时双目湿润,“经历过那场血战,大家东躲西藏避着耶狄斯都来不及,早对血族未来不抱期望,而卡帕多西亚大人的回归,让我们看到复兴的希望。”
卡帕多西亚,振聋发聩的纯血姓氏,能被这样称呼的,只有传说中鸢的授血之父,伟大的纯血,血战中唯一的血族幸存者。
满庭哗然,顺着老古董毫不作假的敬仰目光,不可思议看向听审的金发少年。这个鸢大人的儿子,怎么就一颠倒成了父亲?想想他比鸢更厉害的抗光性,想想自他出现鸢大人屡屡失常的表现,观众半信半疑。
“您有什么想说的?”法官是鸢的忠实迷弟,见男人镇定如常的神色,仍抱有一丝期望,语气中带出一丝恭敬。
男人只是坦然点头,缓慢的动作像个闷棍砸在观众心头,鸢大人竟毫不辩解,无话可说。
师宣皱眉瞥了眼鸢,这时,鸢亦回眸,表情冷静而克制,唯有一双黝黑眸子仿佛倾诉什么,剥开些微难解的情愫是几近尘埃落定的情绪,男人对这个局面没有任何不满。
当庭宣布,判决鸢流放之行,三日内执行。
庭审结束,师宣接受吸血鬼记者采访,鸢为了避免冲突与暴动从特殊通道离开,等师宣忙碌完,于黎明时分造访古堡。
男人并没有整理东西,而是立在窗边欣赏鸢尾花花田,朦胧的光铺在恢复秀丽的面容上,有些失真。
听到脚步声靠近,鸢回眸,‘你现在开心吗?’
“当然……愉悦到我都愿意来自荐枕席。”
鸢垂眸,吐出了一个意外时髦的词汇,‘分手炮?’
师宣愣了一下,笑道,“形容精准。”
‘我拒绝。’
师宣叹了一声可惜,并没有凑上去强人所难,若不是对故友的感情作祟,他于情爱一事一向潇洒,转身要走,鸢目光滑过窗外,又落回转身离开的少年,一个略显**涩的声音让师宣顿住。
“修西。”
一个重量贴上师宣的脊背,从窗边瞬移来的风扬起鬓角的碎发,冰冷的气息吹拂耳畔,几近叹息的语气,“修西。”
“你……会说话了?”
鸢摇头,半个世纪的时光,以万为计数单位的日日夜夜,枯燥的光之屋中他一遍遍翻阅修西的信件消磨时间,唯能吐露这两个在舌尖翻滚了无数遍的字。
“修西。”
“修西。”
“修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师宣被叫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会等你的。
“等什么?”
‘等你来找我。’
“若我不来呢?”
‘……等待是我的意愿,来不来是你的权力。’鸢在师宣颈部落下轻轻一吻,一个闪身重新回到窗前,‘再见。’
……
鸢在外流放期间,踏遍亚洲。他没有等到修西的身影,先等到少年身陨的消息,从帝国官网的讣告上。一个生命恒久的血族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于睡眠中离奇辞世,尸体化为齑粉,查无原因,在吸血鬼间引起恐慌。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鸢举着伞横穿马路中徒然定住,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辆疾驰的车把鸢撞倒在地,他听着周围慌乱的惊叫声与奔来的脚步声,看着从身下淌出的鲜血,觉得这样长眠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超强的治愈能力还是让他在被宣判心脏停跳死亡时,从推过走廊的病床上醒来。护士人员红着脸询问他的情况,鸢的目光定格在路过的一间病房。
“……先生,您这是——”护士突然说不出话来。
一个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表情似毫无波动的僵硬面具,眼睛在灯光照射下反着光,似有些湿润,流露出几近脆弱的眼神,盯着一位哥哥给营养不良头发枯黄的病患妹妹扎头的画面,神态中有些恍惚的追忆。
男人张了张嘴,许久,才挤出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
护士凝神去听,分辨出是“修西”的发音。她不知这个修西与男人是什么关系,但这声呼唤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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