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陷入黑暗前想着没说出来的话。
十陵镇二月的风已经吹到了末尾,柳树发出嫩绿的芽,夜晚的月也是弯弯一枚银芽,这银芽在张至深的眼中闪着森冷的寒光,勾魂夺命。
他迷糊了一会才发觉自己还在客栈的床上,雕镂了蔷薇的窗格,弯弯的月,还有趴在身边这可恶的人!
而他竟然还活着,那么,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掐死这个蛇蝎大美人,但是一抬手,终觉不对劲,头不疼了,嗓子不痛了,手脚都有力气了。
南箓竟然没给他喝毒药,这……那他露出那么可怕的笑是纯粹为了吓他张小爷?
张至深重重白了他一眼,算他还有点良心,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冰冷,霸道,粗鲁,蛮不讲理,但外表又是那般出尘美丽,似仙人般的女子。哪有这般让人吃药的,不毒死也要将他吓死!
屋内还点着油灯,将南箓那容颜照得朦胧,呈现与白日完全不同的美丽,略微凹陷的眼,浓密的睫毛掩盖了冰冷的目光,那鼻子的曲线好似用最精致的宝石雕刻,形状好看的唇,会吐出清冷如泉水般好听的声音。
若是行径不粗暴奇怪便是一个极好的女子。
他莫名地伸手,想碰触这样的美丽,看是否会像他神情般冰冷。
张至深为自己的想法吃惊,深吸口气,暗骂自己蠢货,可千万不能被他的美色迷惑,这女子整起人来可是毫不手软。
翻了个身往里面靠靠,才不会被他的美色迷惑!想了想,又转回来,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抢了大半去,才满意地继续睡觉。
张至深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屋中空落落地只有自己,竟有点小失落,坐直身子,觉得神清气爽。
门忽然从外推开,他立马躺下装出病重的样子,静观其变。
“吃饭了。”南箓端了小碗粥进来。
张至深微微睁开眼,哼唧了?*,表示他还病得很重,心想,看你如何伺候老子;
“要么自己起来吃,要么我从你鼻孔灌进去,你选哪个。”
张至深继续有气无力:“我病得很重,就要死了。”
“看来你是想让我从鼻孔灌进去。”说着,毫不手软地将碗放到他鼻子前。
张至深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起来吃,如今老子是病人!
果然没等到清粥灌鼻,南箓将碗放在桌上,扶着他靠在床头,又端起碗,舀了一小勺粥放他嘴边,张至深莫名地看着他,连病也差点忘了装。
“你……喂我?”
南箓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中,似乎有个叫做别扭的东西一闪而逝,轻轻嗯了声,算是承认了。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大事,张至深被他的反常惊得战战兢兢,不知这女子又打什么主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南箓躲开他来接碗的手,勺子依然放在他嘴边:“吃。”
“好……我吃。”
小心翼翼喝下那一小勺粥,另一勺又送了过来,虽然有点奇怪南箓竟会喂他喝粥,但有人伺候的感觉就是不错,张至深喝着喝着也就忘了胡思乱想。
南箓将碗筷拿走,不一会店小二端了盆热水进来:“张相公,你家娘子让我送水来给你洗漱。”
“娘子?”
“是啊,你家娘子可真是俊俏呢,来来往往的客人我见得多了,还从未见过如你家娘子这般美丽的女子,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来不及她好看,张相公你好福气!”
“呃……哈哈,过奖,过奖。”他那凭空而来的“娘子”除了南箓还会有谁,张至深想着,竟觉脸颊微微发热。
小二将盆放下后又絮絮叨叨:“张相公身体可好些了?哎呀,你病得真是不轻,一躺便是两日,连药都喝不进去,可把人急坏了。”
“真有这般严重?我竟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都昏迷不醒了,怎会记得,还是多亏了你家娘子,将药一口一口渡给你喝下去。”
“咳咳……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张至深被这小二的话吓了一大跳,“他、他怎么一口一口,呃……渡给我?”
小二答:“当然是用嘴啊。”
“咳咳咳……不会吧!”他咳得更加厉害了,还是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但是脸颊更红了。
“大夫说了,只有这个法子,况且他是你娘子,有什么关系。”小二好心解释,一脸羡慕,“张相公你真是好福气,娶了既体贴又俊俏的娘子。”
张至深缓缓点头,忽然又觉不对,觉得老脸更红了,一抬头便瞧见他那体贴又俊俏的“娘子”。
“咳咳……你回来了。”
南箓没什么表情,将手中的碗递上去:“喝药。”
张至深愣愣盯着他,那好看的两片唇轻轻张合,想到他用嘴一口一口将药哺给自己情形,心里莫名一阵骚动,竟不敢正眼看他,一颗心不听话地狂乱跳着。
“你喝还是不喝?”
“啊……我我……我喝。”他看着碗里漆黑的苦药,皱起了眉,可怜巴巴地看着南箓,“要不你再渡……”
南箓微微笑着,俯身靠近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在场的三人听见:“你若不喝,我就让他一口一口渡给你喝下去。”那深邃的美目含着邪恶的笑意,寒光点点,全射向了在一旁的小二哥。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二哥友好地朝他们微笑,露出一口焦黄的小龅牙。
张至深默默收回目光,哀怨地捧着药碗,一张脸成了苦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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