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特·伯德,私藏魔物,造成魔族入侵帕拉斯大陆,罪无可赦!判处火刑!”须发皆白的审判长情绪异常激动,枯枝一般的手指紧紧抓住木槌在木桌上捶得梆梆作响,恨不得用它敲爆拉斯特的脑袋,“和魔物接触而染上魔气的秽物就应该在圣火中被烧成灰烬!”
拉斯特低垂着头不置一语,审判长的话他无可辩驳,当初在苹果睁开眼睛的瞬间拉斯特完全可以了解它的生命,可拉斯特没有。拉斯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恻隐之心才留下苹果,纯粹是因为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日渐荒芜的红山,家人离散的孤单,枯燥无味的巡逻生活,无休无止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骚扰南方大陆的魔物……如果再一次选择,拉斯特还是会把苹果留下来,人类到底都是自私的动物。
监牢里的破草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霉味,拉斯特坐在草席上倚着湿冷的石墙发呆,清冷的月光从狭小的铁窗穿进来,在地上被割成四四方方的亮块。
“拉斯特。”
“队长?!”拉斯特猛地回过神,迅速跑到牢门前,伴随着手腕上的镣铐叮当作响,“你怎幺来了?”
“你这个臭小子!”
埃文的手从铁栏间伸进去,抓住拉斯特乱糟糟的头发就是一顿暴揍,拉斯特安安静静地任由队长教训,然后才小声说:
“队长,对不起。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我的骨灰埋在红山上……”
“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你都烧成灰了我哪里去找你的骨灰!”埃文凶神恶煞地一拳砸在铁栏上,“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这是我罪有应得。”
“那只魔狼,其实我们见过,”埃文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拉斯特淡淡地叹了口气,“那时候你遇袭昏迷在红山上,那只魔狼故意引我们上山,因此我们沿着你的血迹找到了你,我以为只是个意外,没想到那只魔狼居然是你偷养的。”
“我根本不知道苹果是魔族的王储。”
事到如今拉斯特只能感叹造化弄人,如果是捡个人就算了,他怎幺也不会料到魔族的王储会是一条狼,而这头狼还被他捡来当宠物一养就是十年,想象一下苹果披着华丽的披风坐在王座上用狼嚎来指挥死亡骑士们——好吧拉斯特承认他的想象力匮乏而无法在脑海中形成那样怪异的画面。
“知道后悔了?”
“也许。”
在阴暗处生活多日后导致拉斯特一出监牢就被强烈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他举起戴着沉重镣铐的手遮在头顶,却被士兵拽住铁链粗暴地拉下来,瞬间曝晒在烈日之下使得久未见天日的拉斯特一阵头晕目眩,拉斯特早应该料到可能有这一天,那是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能够为自己想到的某个结局了。因此拉斯特由始至终心情都异常平静,直到士兵骂骂咧咧地替他解开镣铐,往他背上重重地推了一把:
“滚吧你这狗娘养的家伙,算你走运,要不是光明祭司用无尚权力救你,你现在就该被绑在大火里和那些魔鬼们一起下地狱!”
即使拉斯特皮糙肉厚,但长期带着粗铁打造而成的腕铐还是在他的粗壮手腕处磨出血迹斑斑的伤痕,可拉斯特现在的重点全被士兵的话给吸引去了:
“等等,请问无尚权力是怎幺回事?”
“烦死了!滚远点!”
士兵不耐烦地举起枪托往拉斯特的脑袋上砸去,被拉斯特一肘挥开,登时其他的士兵齐刷刷地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拉斯特,拉斯特无可奈何只能举手投降。
“你们在那里胡闹什幺?”身穿皇家巡逻队队长服的埃文厉声地呵斥,“你们这样对待一个普通平民,对得起你们身上的那身军服吗?!”
“队长……”
等士兵们离开后,拉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这个称呼来叫埃文,埃文刮去胡子换上华丽的军服后和先前那个粗犷的巡逻分队队长判若两人——好吧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他看向拉斯特,板起脸说:
“你已经不是我的队员了,只是一个小庶民而已,快点离开这里。”
就算拉斯特再怎幺迟钝也能猜到真相了,他不是什幺伶牙俐齿的人,在这种情形下更是如鲠在喉,只能向埃文行帕拉斯大陆如果┓┓】..上代表最高敬意的礼来表明他的态度。
拉斯特单膝跪地执起埃文的手,在他粗糙的掌心间落下虔诚的一个亲吻,这在帕拉斯意味着愿意向此人献出生命。埃文弯下腰把拉斯特拎起来,用力将他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脑袋:
“傻孩子,回红山吧,平安地活下去。”
“王,我个人认为没必要大费周折再杀去那群蝼蚁的宫殿里要人,那里乌烟瘴气的简直要恶心死我了!不过那边的男人身材真好啊,那个肌肉——啊说远了,既然您既然记得王妃的气息,帕拉斯大陆的各个角落还有我们安插的人,向他们描述一下——”
青年斜斜地倚在嵌满用各种各样宝石雕刻而成的骷髅头王座上,猩红的血眸睨向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绿眸死亡骑士,登时他那双形状姣好的薄唇迅速合并在一起,融成一张光洁的皮,青呜呜嗯嗯地退到一边。青年懒洋洋地唤了声:
“知更鸟。”
“王,我赞同您。”
永远都面无表情的死亡骑士知更鸟深得魔王的喜爱,因为他做事永远都恰到好处,也很懂得如何抓住魔王的喜好,缺点就是太沉默寡言了,多说几个字能要了他的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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