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多年前的匕首。
这个莫北至死都珍藏在怀里的匕首。
这个……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回忆……
十多年前,自己还是少年时候。花久节的那天,他亲自用那匕首割断一支支艳丽的裹成一个漂亮的花束塞到莫北怀里。那晚莫北的笑容他一辈子也忘不掉,不再是平日那种伪装的淡然微笑,是真正惊喜的,开心的,眼睛都弯成一个月牙的漂亮笑容。
割了一晚花茎的匕首钝了很多,他记得自己第二天就把那匕首扔掉了,可莫北却捡了回来,然后就一直带在身上,带了很多年,直到男人最后停止了心跳,那把匕首跌落在他掌心里,从此就藏匿在他怀中,孤单地躲在他最深处的记忆里。
那是他和莫北的回忆。
只是他和莫北的回忆。
死死攥紧了手里那把崭新的匕首,项懿空洞的眼里渐渐涌上一股狂乱的光芒,他蓦地站起身,死死瞪着早已呆愣在一边的欧漾,声音沙哑扭曲,像是从牙缝间艰难地挤出来,“谁……是谁寄来的?!是谁寄来的这个东西!”
欧漾惊慌地看着项懿恐怖的表情,他从没见男人这样失常过,他慌忙回答道,“是颜立可。他撬开邮箱把这袋东西塞进去的,有监控录像,我确认过了。”
身体瞬间冰凉,项懿死死捏紧了拳头,几乎要捏出血来,“颜……立可?”
“对,是他,”欧漾立刻点头,“大少爷要是不信,就和我一起去资料室确认一下,那段录像我带过来……”
话未说完,项懿用力推开身前的人,声音冷硬肃杀得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走!”
欧漾从未见项懿显露出这么激动的情绪,男人声音冷厉,眼睛却血红着,发狠的语气里却是带着明显的颤抖。他再也不敢多问多看,慌忙领着项懿走进一旁的资料室去。
调出录像,墙面上倏然映现出一个黑影来。那个瘦小的影子越来越近,慢慢前行,最后停在那邮箱面前,站了一会儿。少年没有任何的伪装,大大方方撬开邮箱门,像是故意面对着摄像头的方向,一点遮掩都没有。项懿紧紧盯着他,看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然后放进邮箱里,又把门关上。
少年静默着在镜头里站了很久,久到项懿觉得时光都要凝滞下来。
直到,他忽然慢慢抬头,缓缓地抬眼,黑润的双眸静静看着摄像头的方向,然后,他微微勾起嘴角,唇边绽开一抹淡静柔和的微笑来。
他看着他,轻轻笑着。
“小懿,再见了。”
世界在一瞬间,静默无声。
项懿呆呆看着少年唇边的微笑,呆呆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呆呆看着,世界像是静止了,耳边寂静无声,全身的血液凝固在血管里,僵硬冰冷,让他无法呼吸。
心脏,一下、一下,从僵硬,再到缓慢跳动,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疯狂叫嚣着,在胸腔深处剧烈冲撞。
喉管里猛然涌上一股腥甜,他还来不及反应,一口铁腥的液体忽然咳出唇角,顺着他的下颔一滴滴滴落在那白纸黑字上。
莫北,留。
‘我在你邮箱里,留了个礼物给你。’
‘项懿,保重。’
‘小懿,再见了。’
耳边蓦然间轰鸣作响,他觉得眼前的世界在刹那间,天崩地裂。
“快……”喃喃着,颤着手,他猛然按住欧漾的肩膀,狂乱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猩红,“快去找颜立可,快把他带过来,快去!!!”
欧漾惊愣地看着完全失控的项懿,男人像是疯了似的,掐在他肩膀上的手僵硬如磐石。他慌张地看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项懿狠狠瞪着他,见他半天不动,恼怒地掐住他的肩膀,狠声吼道,“我让你快去听到没有?!你他妈站着干什么!”
肩膀剧烈的痛苦逼得他低叫出声,欧漾忍着痛咬牙颤声说道,“大、大少爷……”
项懿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欧漾咽了口唾沫,快速低喊道,“颜立可……颜立可他昨天就死了啊,被凌炎刑囚拷打了五天,昨天死了……尸体也被扔到了海里。我……我昨天就跟您说过了啊,您没有任何表示……”
话未说完,面前的男人忽然不动了,狰狞的面孔一瞬间呆傻了似的,所有的表情和动作蓦然间固定住,直愣愣看着欧漾,声音也空洞了似的。
“死……了?”
欧漾小心地点点头。
项懿像是呆傻了,眼珠一动不动。欧漾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肩膀抽出来,低头看到被项懿掐住的地方都渗出血来。他后怕地缩了缩脖子,赶忙鞠躬离开,可直到关门声响,里面的男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像个静止的雕塑,冷硬而苍白。
欧漾不明所以地走远,他不知道项懿是怎么了,昨天知道消息的时候只是失神了一会儿,真要痛苦,为什么到现在才……
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正当他疑惑地想着要走下楼时,忽然听身后猛然响起一声尖锐的痛吼声,像是泣血一般的吼叫,凄厉而又颤抖。
欧漾心里陡然一惊,赶忙跑回资料室用力拉开门,就看见项懿倒在一片散乱的资料堆里,趴伏着,手指痉挛似的抽动。欧漾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把男人扶起来。项懿面色惨白,额角淌着豆大的虚汗,就连那一向暗红冷血般的胎记此刻都随着身体的痛苦而微微抽搐起来。
“莫北……”项懿嘴角的鲜血如同一道恐怖的裂痕,欧漾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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