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表示爱莫能助:“臣特地去了趟卢奴,此人早在杨氏女被杀前就不知所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赵承挑了挑眉:“哦?”
孟夏若有所思:“陛下放心,费点心思,这个人臣是能找得出来的。”
正事说完了,天色刚刚擦黑。赵承笑了笑:“孟先生今晚打算住哪?”
孟夏:“……”他才想起来,他之前跟纪桓撒谎说要去游历些日子,断无十日不到便归家的道理。孟夏左思右想,磨着牙说道:“臣立刻就回中山郡!”
赵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只是不希望这个家伙跟长卿独处罢了。
打击情敌当然要不遗余力,而收拾后院,赵承就不太有心得了。前世纪琬把他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当然,本来也没几个人。今生更是简单,他觉得只放纪绾一个就足够鸡飞狗跳了。
就散个步都能遇见皇后,赵承觉得自己可能是运气不太好。
赵承不知道,经由上次逼宫那件事,纪绾心里对他有了些改观,觉得自己嫁的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没用。偶遇赵承,她至少肯给予他表面上的尊敬了。
“陛下长乐未央。”纪绾低眉敛衽,缓缓下拜。
赵承却觉得整个人都惊悚了,他赶紧扶住纪绾,口中道“免礼”,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西边——
太阳还是从西边落下去的,并无异象。
赵承谨慎地打量了纪绾一番,却把纪绾看得头皮发麻。她甩开赵承虚扶着她的手臂,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改观?那一定是她的错觉,这个人还是这么讨厌!
赵承却松了口气,皇后终于恢复正常了。
日子如流水般潺潺逝去,秋去冬来又一春。孟夏在中山一直没有传信回来,想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而赵承也不着急,他净顾着每天跟纪桓蜜里调油,要不是他勤勉意志力强大,可能早就君王不早朝了。
——尽管原因可能是就算他不早朝,纪桓也是得早朝的。
天气渐渐转暖了,赵承终于不得不忍受短暂的分离。大周军力太差,算来只有纪延年留下的那一只还能用,纪桓打算亲自接手了。
这一日早起,赵承抱着纪桓不肯松手。
“军中简陋,但长卿也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诺。”
“药还是要按时吃,别想趁我不在就蒙混过关。”
“诺。”
“早点回来。”
“诺。”
赵承忍无可忍:“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纪桓翻了个白眼:“臣会回来陪陛下吃夜宵的!”
是的,纪桓每天要去长安郊外或是上林苑练兵,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
纪延年的儿子大概天生就有为将者的气度,纪桓小小年纪居然也压得住那些吊儿郎当许多年松懈成习惯的老兵,想来跟他雁门一战大放异彩也不无关系。练兵很辛苦,而打发赵承选出来的那些世家子,不仅斗勇还得斗志,就更辛苦了。
能被赵承看中的,都是各家勤奋上进有才能的子弟,跟纪桓这长安有名的纨绔交情不多,知他底细的却不少。有少数几个厚道的还肯因为他雁门一战高看他一眼,不过大多却撇了撇嘴,依旧看不上那个花花公子。
这些人有才干有抱负,更有久负盛名的,纪桓个人认为他们不服气他也很平常。但是他要在尽量短的时间里训练一支精锐铁骑,还要把这些人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可容不得他细水长流地树立威信。
因此第一天,纪桓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纪桓端坐马上,背对朝阳,世家公子的倨傲展露无遗。他一袭布衣,却是风华尽显,平日里并不十分看得上他的人,也不得不赞一句好皮相。
纪桓点了点身后的军队,对他面前二十来人说道:“想不想打个赌?你们各自挑选士兵,练兵,选营地,已十日为限。十日后我们便在这上林苑中演一场决战,你们若是赢了我,我便上奏天子,对你们直接予以委任,如何?”
世家子们面面相觑,却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十分让人动心。
于是纪桓把他们往上林苑里一扔,只顾专心训练他那一队被人挑剩下的士兵。
纪桓不仅赶上了赵承的夜宵,还超常发挥陪他吃了晡食。赵承心里高兴,却故意板着脸说道:“朕听说卿今日干了件荒唐事?”
赵承是真高兴还是假生气,纪桓自然是分的清的。他冲赵承眨了眨眼,笑道:“不过是想让那帮眼高于顶的公子们好管些罢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赵承揶揄地笑了笑:“朕不是说这个——你高兴怎么磋磨他们我才不管——卿没吃药吧?”
纪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
赵承笑得志得意满:“卿等着领罚吧。”
三月的天,春风和煦,百花开得正好,已经带了分似有还无的暑气。赵承却一改往日贪凉的脾性,依旧赖在温室殿里,不提往清凉殿搬的事。纪桓觉得有些燥热,他翻了个身,把搭在身上那厚厚的被子扯开了一条缝隙。
赵承已经不跟他盖同一床被子了,他自己换了夏天的凉被,纪桓身上却还是冬天的那一床。纪桓每天被他一直折腾到睡着,根本觉察不到热,可今日赵承好心放过他,他却睡不着了。
真是太热了……
纪桓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压住,将整个后背都袒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
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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