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类似于出其不意的斩首动作。凶器的锋刃钢口很好,就着力度推测,是把刀锋在80厘米以上的长刀。”
顾寒江把备好的瓶装水递给薛中泽:“你有什么建议?”——“正想说呢,可以调出几个月前内存卡的留档视频,让图像编辑人员做好面部截图,逐个筛查必定能问出蛛丝马迹。”
顾寒江欣然点头,指示绘图员对手绘图作扫描留档,然后和颜悦色嘱咐所有加班员工,稍后务必要去吃些宵夜。最后督着所有人关灯锁门,一起乘电梯去地下餐厅喝杂粮粥。
干长了侦破检验工作的人多少都有自我排解之策。既然注定避不开朽烂污秽,那么就更要保证自己有良好体质以作抗衡。
好歹垫了垫肚子,前走后跟亦步亦趋回到住宿楼层,薛中泽一路都在攥把香菜往手上使劲抹着。顾寒江打开房间门刚回手拉他,薛中泽就像怕被电打似的跳到一边。
“别过来,我这身衣服上全是尸臭味··咿。”——“嗨哟,让你说的~~哥既不是行外人也不是第一次经这类场面,我能嫌你有味?!打完电话,我就把除臭洗液预备了。听话,泡澡去;成了,衣服上的味洗不掉就都不要了,衣柜里有新的。”言罢将门边鞋柜上的浴液拎到薛中泽手上,摆手轰他进盥洗室去洗澡。
看着薛中泽把衣裤一一褪在树脂凳子上,顾寒江心间暗笑计成。逗猫儿玩又不至于闹炸毛,是要讲究策略步奏的。哄着他脱成了白斩鸡的样子,稍后即使获知了李二少的情况恨得要挠墙,顾寒江也能轻易把他按回浴缸里。
管教照顾弟弟也无可厚非,毕竟有母亲临终时的嘱托;但顾寒江认为:薛中泽之前所有困顿处境的起因,至少八成可以归结在这位二少爷身上。因此他也明确对薛中泽说过:对李树杰的关照,保持在远观其行的距离就够了,用不着太上心。
顾寒江对李树杰的成见累积已非一两日,这当然是拜李长材所赐。据顾三元事后向他哥承认说:李长材临死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做的最后一件事还是在和人“满嘴喷粪”扯老婆舌头。在他凭空杜撰信口胡沁的所谓秘闻里,梅珊与他离婚不是因为白眼狼李竞的工作,而是被他捉到了梅珊与顾镕、萧正等的‘奸情’,被扫地出门的。之后李长材被放进了大院外区的泄水池,幸亏冬季,池中没有多少污水,李长材坐在一个下水出口前,洗了半个小时的粪尿澡。
果然,待到磨磨蹭蹭把事情全部说完,薛中泽第一反应还是找车钥匙往外跑,顾寒江迅速出手将之生拽回眼前:“看看表,几点了,这是想跑过去捞人呐?”——薛中泽水灵灵的茫然点头道:“嗯,不然真看他在缉毒科蹲小号儿?这倒霉孩子又踩进别人的坑里了,真该砸折他狗腿。”
听闻此言,顾寒江更恨得直磨牙:“还‘嗯’?!我先一顿巴掌把你扇醒了吧!动动脑子:醉酒驾车伤及交警,本就够拘留;现在还涉毒,你想怎么给他抹这码事?而且你现在冲到过去,不是捞人而是去串供,你这是自如彀中,懂吗。”——眼看着车钥匙从手心里被抠去,薛中泽疲惫的搓着额头,无力争取道:“可这样一来··我妈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
顾寒江把两眼一瞪已是山河变色的架势,指着近前的坐墩喝道:“你给我坐下,我看你敢出这门一步!跟你说了没有,你周围的事都由我来管,怎么就不听话呢。李树杰在飞腾集团里陷足过深,就此机会好好管他,把他提早隔在是非圈外,否则你早晚有替他收尸的时候。等把事情摘清楚后给他找个干净地方,老老实实干份衣食无忧的差事,不好吗?!粗茶淡饭也总比牢饭味道好吧。还冲我瞪眼?!”
不要说归队后,就是先前搭档时,顾寒江也极少朝着薛中泽这样雷霆骤降疾言厉色过。以至于足有十几秒的功夫,薛中泽才缓醒过来,嘟嘟囔囔的还嘴道:“您跟我嚷什么呀,我又没吸毒藏毒。怎么一说李树杰就跟罪该万死似的?!”
顾寒江心里的邪火终于喷出去,觉得痛快多了。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搂着猫儿一个劲的摩挲:“还不是替你着急吗!这个事摆明了是有人下黑手。你想想看,怎么就那么巧的,非赶在叶家两位经商的公子都不在时,偏偏被夜查民警撞见转运可疑物呢。好、好,咱不带丝毫成见分析这事儿:你想哈,如果李树杰涉毒,谁最先受牵连-你、还有叶家两位世子爷。现在那两个人都不在北京,那摆明了就是冲你来的。目的很明确,只要把你挂住,就能把水搅浑;然后特商会那边儿就谁都顾不上了,凡是有瓜葛的人都走不了。”
说话间两手一提,把薛中泽草草套上身的圆领t恤褪下来:“把心放肚子里,思源早就帮你关照过了,现在小杰被关在戒毒所单间里写汇报材料呢。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出了事儿,我能不让你管他?”抓起猫儿的胳膊按到嘴上就咬了一口,“臭小孩儿,你在单间里闻着香菜画画,我在外面可一点没闲着,一直在打电话安排事儿,包括给老爷子回话约时间取票。”
被这一堆胡搅蛮缠说得,薛中泽都快把嘴挂到耳根子上了。他算见识到寒江公子犯生理期时有多闹心了,雷霆雨露瞬息之变,还要无理搅三分。表面上还得凑一张乖孩子听话的笑脸哄他,心里碎碎念叨着:官大有理··官大有理··妈的,官大就是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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