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道:“女子每逢这几日,总会有些反常。”
乌烈握拳凑到唇边虚咳了几下,边咳边问:“具体说说。”
于是恭州营内的忠武将军与第一谋士,又开始听军医讲有关女子癸水之事了……听完云生的解说之后,乌烈顿时觉得豁然开朗,现在徐妃宜的反常可不就是跟月信将至差不离吗?她的无精打采、神色恍惚、态度冷淡原是因为这个,松了口气的同时,乌烈还觉得庆幸,幸好自己管住了脾气,不然又要委曲徐妃宜了。
“女人的月信,会不会伤身?”
“不会,只消稍稍注意即可。”
“那需不需要给她喝点药?”
“妇产千金之科,我只是略懂……”
“没关系,懂得皮毛就够了。你现在就去配副药,立刻熬上。”
云生愁眉苦脸地拢袖应是,他好歹也算是个名医,如今竟落得要去给一个女人调制打理月信的中药了。揣着些许怨气退了几步之后,云生忽然又站定,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将军最好先确认一下徐小姐是月信将至,还是月信已至。”
“有什么不同?”
“若是月信已至,那最好避免房事。”
言罢,便拱手一揖退出一帐,只留下乌烈与裴良二人,一个忍着笑、一个脸色黑中泛红。
第十章
与此同时,徐妃宜正在帐中写信。
几日前她收到了问春来信,信里表示家中还算平静,只是爹娘亲很气她不告而别、远赴战场的大胆行为,但因为她迟迟不归,所以愤怒渐渐又变成了担忧,所以收到她的来信后,他们才松了口气。而孙兴金倒是遵守诺言,一直没再去徐府捣乱,只是遣两个狗腿日日守在徐府外,问春隔三差五会带着面纱出去逛一圈,所以他们也并没有起疑。
平阳城一切正常,似乎只等她回去,或者带着林书浣回去了。
若她孤身而归,那就嫁给孙兴金;若是她将林书浣带回,那么大家就一起对付孙兴金。可偏偏眼下的状况却变得不尴不尬,她是找到了林书浣没错,可对方却因为失忆而完全忘记了七年前的事,而她却在不确定他想法的情况下就把自己守了七年的贞操献了出去。
她失了心、失了身,换来的却是乌烈说想要她。
仅仅是想要而已吗?那他肯定是想让她留在军营,无名无分地做他的女人。如果她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说不定真的会委曲求全。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的父母还在平阳城里等着她,不管她寻到了什么,半年之后都是要回去的……
她该写什么?现今的状况,算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呢?
徐妃宜头疼地用双手摀住眼睛,想着想着关注点就又围着乌烈的那句话打转了,我想要你。这算是什么?难道他之前的保护、纠缠与关心,就是为了得到她?她又不是一个对象,怎凭他想得到就得到?思至此,徐妃宜不禁有些生气。
正郁结着,帐外传亲兵的行礼声。
“将军。”
“嗯。”乌烈草草一答,很快就掀开帐帘大步而入。
他的大手里托着一个碗,秀气的白瓷碗在他的掌中更显得小巧。
因为方纔那些胡乱的想法,徐妃宜现下看到乌烈便有些懊恼。可当她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瓷碗上时,水眸中的不悦即刻被担忧取代。她从案后起身,蹙着秀眉朝他走去,“药?又头疼了吗?”她走到乌烈面前,“熬药、端药的事何不吩咐给别人?”
徐妃宜习惯性地想要把碗接过来。
因为前段时间乌烈喝药时,大多情况下都要由徐妃宜侍奉。
不过这一次乌烈却抬手闪开,另一只手大剌剌地将她拉住,然后牵着她往帐中走,“我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这药也不是给我喝的。”他将徐妃宜按坐在软席上,自己坐到她对面,将碗放到桌上后向前轻轻一推,“给你的。”
徐妃宜一愣,“我没有生病。”
乌烈半伏在桌上,“这是补药,我见你最近气色不好,特地让云生配的药。”
徐妃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乌烈有些不悦,“怎么,怕我毒死你?笑话,我想杀谁用得着下毒吗?”
徐妃宜无语,这人真是杀人都杀得理直气壮。
乌烈不耐烦地挥手,“别啰嗦,快喝!”
徐妃宜倒也觉得他不至于给自己下毒,于是便把药碗拿了起来,可唇刚贴到碗边就被那滚滚的热气给逼了回来。她皱着脸将碗放回去,摇着头不肯喝,“好烫。”
“多事。”乌烈横她一眼,大手一探将药拿了过来。
徐妃宜怔怔地看着他把碗放到嘴边,鼓起腮帮连吹了好几口气,那褐色的汤汁被他喷出来的气流吹得荡起涟漪,他、他这是做什么?徐妃宜有些慌乱地垂眼,明明刚才还对他心存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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