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一个春日,还是那个杜鹃树下荡秋千笑容可掬的小女孩。
若是相思一直活着,今年,该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从小相思就长得有六七分像大姐,与她这个二姐那是没一处像的,如今那乾溪城阙下,碧蓝天幕里走来的红衣少女,那眉眼,那口鼻,真的,真的有那么几分与大姐相似!
“主上,主上!是……是……她么?”她唤着陈吴,眼光却一瞬不移地盯着正在靠近的男女。
陈吴回头瞅一眼,笑道:“要不你唤声相思试试?”
相秋一时语塞,不过她真的想唤一声“相思”,可又怕无人应答,如若那样,岂不是更惹惆怅?
“义父,你瞧,大哥哥身边还站了个美人,那美人怎么一直盯着明月看?”高明月皱眉道。
高阗早已发觉:“她眼中满是期许,或许,她认得你。”
高明月也疑惑地看向那女子,四目相对间,相秋一笑,高明月愣住。
那笑容……高明月的心开始慢速跳动。犹记年少时,她有两个姐姐,大姐爱读书弄墨,为人温柔可亲,二姐却喜舞刀弄枪,为人刚烈洒脱。经过三年前的变故,她只知道家族被灭,除了她无一生还。她逃出乾溪,一路行乞,颠沛流离,为义父所救,从此她选择忘却前尘旧痛,一辈子跟着义父。她以为,相思没有了一个亲人,所以她一直活成高明月,至少明月山上有义父。
她一直都以为,当年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去。可是如今,那个玉河边上立着的女子,为何越看越熟悉,像极了二姐相秋?
怔忪时,四人已聚在方寸之间。
“你是……”高明月直勾勾盯着相秋。
相秋激动道:“我叫相秋,不知妹妹姓甚名谁?”
“相秋?”高明月踉跄了一下,高阗稍稍扶了扶,方才站好,“你说你叫相秋?”
相秋眼中已擒了泪:“你是不是……是不是……”
“我是相思!”高明月抢话道,泪水顷刻而下。
高阗有些诧异,原来她的真名叫相思?那时它将她带回明月山,见她笑容如清风明月,便把他居住的山的名字给了她:明月。却原来她叫相思。
“你是相思?是三妹吗?”相秋伸手去抚摸高明月的脸颊。
高明月使劲点头,大声唤道:“二姐!”
两姐妹紧紧相拥,再不舍分离。
阳光撒在河面上,绿宝石般的水面被微微波纹切成无数碎点,闪烁如星,姐妹二人终于相认,形影不离地沿着玉河缓步前行,互相诉说着自己三年来的经历。
两个女子在前面有说有笑,两个男子在后面默默跟随。
高阗的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高明月身上。小丫头高兴极了,笑容特别灿烂,而他,心下却生出些许的落寞。明月从此有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亲人,真正的亲人。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也许等离开乾溪时,便只有他一个人上路了。毕竟,小丫头的家原本就是这里。或许这是上天特意为之,他为寻归途而来,所以明月便有了其他的安排,从此可以不再依附他这个义父,渐渐与他脱离开来。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一面想着回到他的1890,一面又希望走到哪里都能带着明月。这明显是不可能两全的。
☆、义父不老
虽说姐妹二人业已相认,但高明月还是希望住在旅馆内。相秋并不勉强,想着自己也只不过暂时栖身在陈吴的院子,便也不好一再要妹妹和自己住在一处。但二人几乎每天都要见面,或逛街,或游玩,或吃饭,总是一呆就是一整天。相秋见乔鱼的身子逐渐好转,便更放心大胆地每日和妹妹出去。而高明月最近也十分地得了自由,高阗自他们姐妹相认后,便不怎么管她,任由她独自出入。
高阗时常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他总爱坐在窗前,品品茶,看看闲册,望望窗外的天。他鲜少出去,即使出去了,也只会去一个地方,那就是静苑。
这一日已到傍晚,眼看天就要黑了,而高明月却还未归来,他心绪又开始不大安宁。虽说明月近来总是早出晚归,按道理他也应该习惯,但事实上,他每每看到天幕黑下,倦鸟归巢,都会有那么些许不安。所以他又去了静苑。
他到时,侍女越正在院中生火热药,护卫们在四周看守。对于他的到来,大家都习以为常。
侍女越见到他,便冲房门内嚷起来:“夫人,白衣公子来了。”
杜荔阳闻声后缓缓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高大哥,怎么?明月还未归?”杜荔阳示意他进屋。
两人走进屋内,对几而坐。
“明月刚找到她的亲姐,多出去玩也是无妨的,毕竟那才是她血肉相连的亲人。”高阗淡淡道。
此时,侍女越端了茶上来为二人放好后,又退了下去。
杜荔阳观察他的神色道:“看得出,高大哥对明月极为上心。”
高阗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幽幽道:“能不上心么?毕竟她叫我一声义父,一直都很依赖于我。”
杜荔阳点点头,也擒着茶盏抿了一口。
高阗扫过她肚子道:“近来你有些发福了。”
杜荔阳扶着肚子,笑得尴尬:“是么?”
高阗从见到她时就已看出她怀有身孕:“弃疾他知道么?”
杜荔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高阗微微笑道:“你已有孕。”
杜荔阳讶然:“高大哥怎知……”
“不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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