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头就是手持火把满头大汗撒丫狂奔的送亲人,几乎成了长安夜街上一道风景线。北千秋骑术极佳,又熟悉长安城,几乎是没多久就甩掉了要主持婚礼的左坤,到了南明王府正门口,面前是那些大眼瞪小眼迎在门口的仆厮,她紧张的翻身下马,拽着左阳就往里拖:“咱们赶紧的,等你哥回来,咱俩连堂的拜了,他也不用瞎比比了。”
左阳让她拽的一个趔趄,无奈道:“阿北啊,他不是真的不让你进门,这就是个流程。咱们是正儿八经成婚,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北千秋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他:“你别把你哥想得那么天真,刚刚看他追我那凶恶的样子,要是手里有一杆长|枪,估计都能扔过来将我扎穿在地上了。”
她急急忙忙的弓着腰,将他往正屋大堂里拽,只有长公主的替身坐在堂上,左晴左坤与阿朝还都没回来,她无视一帮下巴都要掉下来的下人,急吼吼的问着左阳:“快说咱俩应该干嘛。”
“我要说个催妆诗,然后你才掀开纱帘给我看一眼脸。”左阳看她那么急,也只好手足无措的站在堂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哦哦,那就随便背个,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这个也行吧。”她凑过去,将纱帘掀开来看着左阳:“然后呢,你看完了呢?”
她两只手还拎着纱帘,面上有些薄汗,这是时隔许多年左阳见她画这样的艳妆,红唇鸦发,花钿柳眉,她如今的面容实在是算不上凌厉,倒显得多了几分娇容,只是那急着要吃桌子上的红烧肉一样的着急表情,看起来有些好笑。
“然后就要拜堂,你要先拜我,我再回礼就成。”左阳指挥道。
这婚礼和北千秋印象中不大一样,不过想来也是这时代的规矩,她没有多想,狠狠一个九十度弯下去,却没想到发冠狠狠一晃差点闪着脖子,左阳看她就要往前摔,连忙伸手一捞说:“差不多就得了,你快起来吧。”
北千秋扶着那沉甸甸的发冠起身,左阳才笑了笑又起身拜下去,他这一拜却比北千秋标准也诚心多了,半天才直起腰来。
她就差原地蹦跶起来了,一边望着外头一边问道:“还有什么要做的么?”
“剩下的就是房里要做的了。”左阳笑道。
“拜完了就直接滚床单啊?”北千秋一脸不可置信。
左阳耳根都红了,连忙斥她:“说的是合卺和结发,这都是在屋内做的,你想什么呢!”
“哦哦,那我们赶紧的赶紧的。不还是东月阁么,那点路我闭着眼都能走回去。”她拽着左阳就往屋里走,天底下哪有这么着急忙慌的新娘。
“你不用担心,是我哥建议将婚礼办大的,怎可能不让你进门,咱们之间不也就差这么个仪式了么。”左阳觉得她担心别人来阻挠婚礼的样子有点可爱可怜。
“我怕你哥觉得我不是个正经人家的之类的,我感觉他宁愿让你找个跟陆玖儿一样不识字但贤惠的,也不想让你找我。”北千秋提裙往屋内走去,嘴上却不停:“我就是不想出点什么意外,弄得咱们心里都不舒服,婚礼赶紧办完了,我心里就踏实了。”
左阳却因为她最后一句,抿唇笑起来,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东月阁的方向走去。北千秋乐得一拍他肩膀:“小子,看着你还挺浪啊,还知道公主抱的往婚房里跑。”
左阳让她拍的一个趔趄,东月阁内没几个下人,屋内静悄悄的,两盅酒摆在床头的案几上。她和他坐在床边,两个人跟私奔跑来一样气喘吁吁,端着酒杯弓起了手臂,北千秋从善如流的挽着腕,凑近酒盏。
这样倒是有点刺激的氛围似的,左阳忍不住嘴角含着笑也靠近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抬眼去看她离得极近的连忙,北千秋嘬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错,整个一杯而尽,她放下酒杯来,唇珠上仅剩的一滴酒浆在左阳想去拭净之前抿在唇间。
他怔怔的收回手来,连忙回神将自己手中的杯子倒过来,北千秋看着要学他,却让左阳拦着了:“只有新郎能这么做,你不能这样做——”
左阳可不会说,这是左坤再三强调的,新郎喝完之后,一定要把杯子倒过来,取阴阳和顺之意。不然这辈子就要被媳妇欺负到死了,左阳心里头心心念念,就怕忘了这一步。
虽然他也不觉得自个儿能地位高到哪儿去,至少这么做了,指不定哪一天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呢。
北千秋推着他膝盖催促道:“是不是要剪头发了。”
左阳半天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伸手拿起案几上的小剪子,剪掉一截自己的白发,再将剪子递给她:“你也剪一点,系在一起就好了——哎,别剪那么多啊,你怎么这么不心疼自己的头发!”
北千秋剪下一大撮儿头发,乱蓬蓬的塞进左阳手里,看着他灵巧的手指将二人头发系起,明亮的烛火下倚着他胳膊道:“我剪下来得多,说明我诚心比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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