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进来吧。”林凛坐在檀木椅子上,揉着太阳x,ue,突如其来的事情接二连三,令他头痛欲裂。半晌,他才想起那个丫鬟,抬头一样,一个模样娇俏的小姑娘正垂首站在当地,葱绿夹袄,桃色坎肩,正是白天见到的那人。
“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他疲惫地问。
“怕打扰公子休憩。”
“坐吧。”他指了指身边的空椅子。
小姑娘吃了一惊,颤声说:“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回话就是。”
“不妨,你也辛苦了,还是坐吧。”他温言说。
她后退了一步,抬头坚决地说:“奴婢不累,奴婢可以站着回话。”
他笑了,知道这个丫鬟有自己的警觉和坚持,转换了话题:“你主要管什么?”
“回公子的话,奴婢主要管公子洗漱用水,外带c-h-a花和焚香。”
“这梅花是你c-h-a的?”
“是。”
林凛沉默了一下,倒不知该跟这个女孩说什么,便随口问:“你喜欢花吗?”
女孩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回道:“不喜欢。”
“为什么呢,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花花草草么?”
女孩揣度着他的神色,似乎一时拿不到主意该如何作答。林凛笑得更深了,他用尽量温和的话说:“不碍事,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奴婢以为,以为万物皆有灵x_i,ng,在枝头长得好端端的,强行采摘了来,放在瓶子里,不过一两天就谢了,很,很是糟蹋。”
“嗯,”林凛点点头,说:“也有理,那你为什么又要去摘呢?”
女孩奇怪地看看他,说:“不是公子吩咐姐姐们,公子的卧房,每日必定要有鲜花供养么。”
林凛摸摸下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是这具躯体之前的主人奇特的嗜好啊。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心脏加速跳动,猛地站了起来,问那个女孩:“你,你刚刚说,这是公子的卧房,也就是我,我的卧房?”
“是啊。”女孩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那今天早上我见到的,那个女子,是,是我什么人?”
“哪个女子啊?”
“床,床上那个。”林凛下巴颤抖着,紧张地看着女孩。
“公子您不记得了?”女孩眼睛里闪过一丝嘲弄和愤恨,她看着林凛,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那个女子,是昨晚给您侍寝的人。”
林凛一听,心下震惊得难以言表,他抓住小女孩的肩膀,失声说:“什么?你说,她,她那个样子,都是我弄出来的?”
女孩在他猛力一抓下,疼得秀眉紧颦,尽管这样,她仍然盯着林凛的眼睛,用近乎残忍的平常声调说:“那位姐姐,昨儿晚上一直叫到三更天,这房里入了夜,除了您奴婢们一概不得擅入,我们都说,那位姐姐有幸伺候您,实在是她的福分…”
“够了,别说了。”林凛一下子推开那个女孩,只觉得两边太阳x,ue突突地跳得厉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那双手骨骼匀称,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关节处玲珑剔透,犹如最名贵的玉石耗费了无数心血雕琢一般。怎么这样一双手,居然做得出强暴、x_i,ng虐这等令任何一个文明人都深恶痛绝的行径?
他一个踉跄,几乎要站立不稳,暮然回首,身后案台上一个诺大的铜镜内,一个男子正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个男子面若芙蓉,眼如春水,眸光中流光溢彩,有不可一世的风华,他猛然一转身,衣带翩然,如惊鸿一般,略过深秋的寒潭。
他醒悟,这是自己此时的样子,是这具躯体本来的面貌,只是这样的相貌,这样绝世的风姿,该有多少女人为之痴迷癫狂,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是举手之劳而已吗?为何需要做这等肮脏龌龊之事?
林凛一时间只觉有股冷气从心脏一直窜到脑门,天哪,他在心里呼喊,我宁愿死于心肌梗塞,也不愿顶着这个衣冠qín_shòu的皮囊苟活下去。
“公子,小楠姑娘送回来了。”门外有人通报。
他猛一回头,眸子内闪出决然而然的迷人光芒,一时间让那个原本一脸鄙夷的小女孩楞了一下。
“抬进来。”他说。
门帘晃动,好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将一个裹在白布单内的单薄身体抬了进来。后面跟随着今天一直追随在他身边的两个大丫鬟。
“你,麻烦把那张床铺得尽可能柔软舒适。”他指着其中一个丫鬟说。
“你,麻烦去请最好的大夫来。”他对着另一个丫鬟说。
“还有你,”他俯下身来,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对着那个小姑娘说:“你叫梅香?”
“是。”
“梅香,请你,请你和我一起照顾她,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她痊愈,好吗?”他把手搭在小女孩瘦小的肩膀上。
小女孩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探究,又像在防备,良久,她点了点头。
第4章
有一双手,如初春的白雪落入暗夜一样细腻温柔。
那双手,指尖冰凉,和风细雨一般轻拂额头时,那样的手指,无端端令人感觉到初春的枝头,那第一片钻出来的嫩叶,诉说着多汁、饱满的质地,还有关于疼痛、欣慰、和煦、美好的联想。
那双手,掌心温热,当它覆盖在手背上时,仿佛寒风呼啸中一炉温暖的炭火,仿佛无边黑夜中唯一的明亮,它直接击中心脏底层那不为人知的柔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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