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柔并不是第一次陪着元幼祺用餐,但在王府之中,身后立着众仆从,简直众目睽睽之下用餐,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她素x_i,ng是个胆大的,在这份气势的熏染下,也不由得有些忐忑,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元幼祺自幼便见惯了如此的。若论规矩,若论服侍的人,宫里面更多。
风柔的不适,她多少能体会些,遂道:“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风柔脸上的神情更显不自然,她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小门小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出身来。
手一抖,她手中的银箸险些脱落。
元幼祺眉峰一挑,看过去,面有疑色——
手指怎么破了?
风柔难得地红了脸,下意识地将破口已经凝血的手指攥进了掌心。
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对元幼祺道:“自己咬的。”
元幼祺面色更古怪,心道你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做什么?
风柔的脸颊更红了。
她们二人凑得很近,在旁人的眼中,倒像是新婚夫妇在郎情妾意地咬耳朵说悄悄话。
“不咬破了出血,哪里弄出那……那物事来?”风柔忍着羞意,向元幼祺悄声道。
元幼祺立时懂了——
她们二人昨夜各睡各的,连衣衫都穿在身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床褥上必定是干净的。如此,被收拾床榻的侍女瞧去了,还不得以为新侧妃已经不是……
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总是比对男子苛刻。这种事,他们不会想到可能是做丈夫的体贴妻子劳累什么都没做,他们只会认定是做妻子的不贞洁。
元幼祺自然是不知道两个女子之间如何做“那事”的,便是知道,她也绝不会同风柔做出那种事来。
但她却马上想到了:若被人误以为吴王侧妃不贞洁,于风柔的名声,尤其于自己的名声,都是极大的损害。就算是退一步,别人想到的,是洞.房花烛夜自己什么也没对风柔做,难保不会联想到自己对这个新侧妃不满意。万一传扬到父皇的耳中,很可能会让父皇不快,甚至生疑。
说到底,风柔此举,是在成全自己。
元幼祺心中感激,歉道:“委屈你了……其实,我可以……”
我可以弄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些血的。
风柔眼波一横,嗔道:“殿下以为妾身舍得殿下伤自己吗?”
元幼祺:“……”
朝食尚未用一半,唐喜匆匆地赶来,低声向元幼祺禀道:“爷,凤仪宫来人了!”
元幼祺一惊。大清早的,母妃派人来,莫非有什么大事?
她实在觉得,这段日子里经历的惊吓,比以往十六年所经历的合在一处都要多。
她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烈预感。
这一回,韦贤妃派来的,是一名贴身侍奉的得力内监。
他匆匆给元幼祺见了礼,见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方放心禀道:“奴婢是奉了娘娘的谕,带几句话给王爷您。”
元幼祺忙整了整衣衫,肃然道:“母妃有何吩咐?”
那内监道:“娘娘命奴婢火速赶到王爷府上,一则要王爷暂不用去凤仪宫中谢恩。二则,还有一件紧要事,便是……陛下病了。”
元幼祺极是意外,忙追问道:“凤仪宫可有什么异样?”
莫非凤仪宫中出了什么事,母妃才不让自己去?元幼祺的一颗心提溜到了嗓子眼儿。
她旋即想到内监所说的第二件事,忙尴尬又问道:“父皇龙体如何了?”
相比她的父皇,她如今最先想到的,还是母妃的安危。
那内监是个极妥当的,纵是事情紧急,也未见慌乱,从容答道:“王爷请放宽心,娘娘这会儿正在陛下的寝宫中侍疾,其他宫的几位娘娘也都在。王爷这会儿入宫,只怕会扑个空。”
“而且,”他话锋一转,又道,“娘娘说,侧妃是陛下为王爷选的侧妃,王爷该当喜欢,更该知道如何做才最妥当。”
元幼祺一凛,旋即明白了母妃话中的深意——
风柔既是父皇所选赐,自己就该欢喜她恩宠她。而她与风柔,此刻,最该做的事,是在床榻上待上个昏天黑地,最好马上让她的父皇抱上皇孙,这才是她的父皇最乐意看到的。
元幼祺暗自冷笑:她专宠风柔,陷在这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便不会去想顾蘅了。她的好父皇,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顾蘅了。
只听那内监又禀道:“王爷请放心,陛下的龙体并无大碍。听太医大人们说,是‘心火上炎’之证。只要心绪平和,少动热燥,再辅以药饵,便会无碍了。”
元幼祺知道,这是母妃在告诉自己,暂不必急着入宫侍疾问安。她此刻最重要的事,是让她的父皇以为,她正贪恋风柔的美.色,乐不思蜀。
然而,父皇怎会突然就犯了“心火上炎”的热燥之症了呢?
按理说,父皇正值壮年,年轻的时候又惯于习武,身体不该如此脆弱啊!
作者有话要说: 风柔是个好姑娘,然而她不是女主(摊手
☆、第三十章
顾书言方归家, 便见顾蘅斜坐于偏厅的红木椅上, 手中依旧擎着一卷书。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顾书言皱眉。
顾蘅从书册上移开目光, 侧眸看向他, 淡道:“您今日下朝也颇早啊!”
顾家的上下仆从早就习惯了自家大小姐薄凉的x_i,ng子,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也不似二公子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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