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都是过一辈子。”自己当初就是这么回答廖维信的吧。
白既明抬起头,对赵姐笑了笑:“就今天晚上行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隐约透着丝无望的淡然和冷酷的平静,“今晚我有时间。”
晚上的时光过得很愉快,白既明和赵鹤男一起去的,而陪同那个女孩子的,是她的母亲。地点是在北行附近的肯德基。
女孩子的妈妈第一眼看到白既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含蓄内敛、模样俊俏的小伙子。拉着赵鹤男躲到一旁嘀嘀咕咕。
两个年轻人谈得很融洽。女孩子矜持却不做作,大方而不张扬,双眼清澈得像水一样。两个人从奥运会开始谈起,篮球足球、流行歌曲、电影电视、文学人生,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这顿快餐一直吃到八点肯德基打烊。
白既明坚持要打车送母女二人和赵姐先回家,然后自己才回去。
那位母亲满意得不得了,话里话外就是夸。女孩子红着脸,也点了点头。赵鹤男得意万分,送她们回隔壁,自己匆匆洗了个澡,都顾不上理会老公,坐到沙发上就给白既明打电话:“怎么样,小白?我说不错吧,女孩子多稳当,现在这么单纯的可不好找啦。”
白既明客气的回答险些让赵鹤男背过气去:“她真的很好,但是恐怕和我不太适合。”
赵鹤男万万没想到白既明会这么说,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哪里不适合?”一听电话嘟嘟响着,敢情白既明早挂了。
这个白既明,赵鹤男有点生气,刚要再拨号码,老公在卧室里叫她:“都十点了,你睡觉不?有事明天说不行啊?”赵鹤男怏怏地放下电话,转身进屋。
白既明拒绝赵鹤男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他没有开灯,眼睁睁看着黑暗一点点地压下来,像是血盆大口,将自己慢慢吞噬。
是个好女孩子,白既明甚至仍能回忆起她笑起来弯弯的眉毛,和星星般明亮的眼睛。这样一个女孩子,是父母心头上的宝,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而自己呢,将会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做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一个孝敬父母的儿子,一个亲切和蔼的父亲。
他相信他能做到,即使是一辈子。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自己那颗早已失陷的心,和那些残缺不全的爱情,怎么能配得上这样一个纯洁美好的女孩?
白既明从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理智。他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他不会爱上她,或者说,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带上细心周到的面具,过着他正常普通的日子。但是,蓦然回首,他会发现,那个人,那段炽热的爱恋,那段疯狂而迷醉的记忆,就随在自己身后,隐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不可能摆脱。
她是一个好女孩,应该享受世界上最浪漫动人的恋爱过程,拥有一个全心全意对待她的好丈夫。
而自己,给不起。
白既明闭上眼睛,一种好像叫孤独的情绪蚕丝一般紧紧包裹着他,丝丝缕缕无法拉扯。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白既明随手拿起来,接听。
“既明。”是廖维信,“别挂电话好吗?”
白既明没有挂。可能是无尽的黑暗,软化了他坚硬的外壳,也可能是刚刚领悟的事实,让他难以独自忍受下去。总之,白既明躺在床上,听着那个温柔的声音,透过手机,在耳边低低的诉说:“你不肯见我,那我就不出现在你眼前。可是我想和你说话,就一会,行吗?”廖维信顿了顿,像是在等白既明的回答。
白既明没有出声,廖维信轻笑了一下:“我没有想打扰你,你要是不想听了,就直接挂电话。”他又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一直以来,总是你对我说,从来不给我机会对你说几句。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可能是我太不值得信任。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诚意。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伤人心,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廖维信笑,“是不是当老师的,都这么言辞犀利?”
“今天程向雨给我打电话了,告诉我前因后果,这个杜子成,自己媳妇都管不住……我没有去相亲,其实我父母都知道我是同x_i,ng恋,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不想隐瞒什么,只是事实如此,我们只能去接受。”
“我昨天是去签一份挺重要的合同,一大早去的,晚上坐飞机又飞回来了。当时没想别的,就是没在酒店等着送你回家,怕你多心。你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让自己钻进死胡同又出不来。”廖维信赶紧又加一句,“不是怪你,就是——”
他又顿住了,放轻了声音:“我一看到你明明心里痛苦,却偏要硬装镇静的样子,觉得,很心疼……”
白既明仍不说话,却觉得一阵酸楚直蹿上来,整个胸腔闷闷的,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却被他死死压制住,努力将呼吸调整平稳。
廖维信没有察觉白既明的异样,只是轻轻说着:“也许你觉得我很烦,但我真的只是想对你好一点,也想让你,对你自己好一点。别太逼迫自己了,其实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这么说,你会生气么?我是怕你活得太累,会被自己压垮。”
廖维信没有再说下去,很紧张地听着白既明的反应。白既明仍没有挂电话,廖维信悄悄松了口气,继续说:“今天太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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