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熙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由于余下的时间不多,医生只简单地给张景棠做了一些身体检查,就允许张景棠出院了。而其他有关张景棠治疗的检查,医院将会在日后安排好请来的专家,再给张景棠做更为全面和详细的诊查。
两位保镖一直在走廊上守着,严文熙去哪儿就跟到哪儿,这会儿严文熙要离开医院去严家主宅了,其中一人立刻去地下停车场将车开出来,在住院部贵宾通道口接了两人,往城郊的别墅区开去。
严文熙在路上给主宅打了电话,先吩咐管家让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多是张景棠平常爱吃的菜色,还特意嘱咐熬两碗姜汤,接着才让人将电话转接到大哥所在的书房。
听到严文熙要带着张景棠来主宅住,严文晧的确有些惊讶,但他没有立刻问原因,只是让他回来后单独来书房找他。挂断了电话之后,严文晧立刻又拨通了内线,让管家给二少房间多摆放一套牙刷浴巾枕头等用具,还特别交待了在床头柜里放一盒安全套和润滑剂。
我真是一个照顾弟弟的好哥哥。严文晧放下电话后,很是自豪地想,然后又拿起了严氏所属的某一家子公司的上季度报表看了起来。
而严文熙带着张景棠回家时,餐厅里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吃食,清淡的蔬菜蛋花粥,配上一些开胃的小菜,连张景棠都吃了两三碗。喝下姜汤之后,严文熙将张景棠带回二楼自己的房间,让他去房间里附属的浴室洗漱再睡,自己则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书房。
敲了两下门,听见严文晧应声,他推开门走进书房,转而就将房门关上,落了锁。严文晧看他这架势,就猜到他应该是有事要找他商量,于是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给严文熙倒了一杯茶,然后跟他一起坐在靠窗一侧的沙发上。
严文熙慢吞吞地喝着茶,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却一直不开口。严文晧倒也不急着催他,耐心地等着,他想起好几年前,严文熙来找他说杜默的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一杯茶被严文熙喝到见底,严文熙才放下杯子,他想了想,决定直接说重点:“哥,你还记得几年前杜默第一次带别的男人回家鬼混的事么?”
严文晧挑眉,他没想到严文熙此时会提起杜默,有点意外,不过仍是点了点头,说:“你让阿恒去查了这事,他跟我说过。怎么,有问题?”
“他带回家的那个……”严文熙顿了顿,他实在没法说出mb这个两字,于是转口道,“那个酒吧少爷,就是张景棠。”
“这样。”严文晧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所以?”
严文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神情纠结,他说:“我不知道……我一直为阿棠感到不平,他那么好,为什么会遭遇这些,现在才发现原来都是自己做的孽……”
然后他絮絮叨叨地将张景棠的事说了一遍,他如何救了负伤昏迷的自己,在小镇上与他如何相处,死心颓丧的时候他如何安慰自己……后来相好时他对自己是如何温柔眷恋,自己对他又是如何心疼难舍——可偏偏在他遗失的记忆中,自己是那个施暴的混蛋。
“哥,我不敢告诉他事实真相,我怕他知道后会憎恶我、疏远我。”严文熙最后撑着自己的额头,无措地说,“我不想失去他……”
严文晧一直默默地听他诉说,直到这时,他才开口:“文熙,我不认为瞒着他是个好主意。”
听见大哥开口,严文熙有些茫然地抬头,好像很多年前严文晧也说过一样的话,可惜当时他没有听取大哥的意见,一意孤行,如今受到教训的他,不由得想听从大哥的话,他追问道:“是么?你认为我应该告诉他实情?可是我……”
见他如此患得患失,严文晧知道自己弟弟对张景棠的确是上心了,于是才进一步说道:“当年你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你自己头上,现在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
严文熙闻言,将现在与当年好生比了一比,最后摇头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大概也变了吧,或许在感情上真的变成胆小鬼了。”
“你真的认为这事能瞒一辈子么?”严文晧继续说,“你找来专家给张景棠治病,万一他在治疗过程中想起来了呢?你觉得是你亲口告诉他好,还是等他自己想起来的好?”
不等严文熙回答,严文晧就继续说:“如果你现在去说,主动权在你手里,要是等他自己想起来,你就被动了。何况他现在对你有意,又不记得当时的事,他的心更容易偏向你。”
听着大哥如此理性地分析利弊,严文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他才呐呐道:“不是这么算的……如果他一直都想不起来呢,那样不是更好,我何必……”
严文晧叹口气,打断他,继续说:“什么时候你变成了心存侥幸的人了?那我就不跟你理性分析,就说感情的事。你也知道你对不住他,也自责懊悔,但是你如果瞒着他,哪怕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你就对得起他了?”
“我……”
“你既然对他有心,就应该告诉他事实,如果你选择隐瞒,那你就一直得不到他的原谅,反而会因为欺瞒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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