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劈在高珩背上那一剑用了七成的力气,虽然没有伤及他的筋骨,但是已经刺入了皮肤深处。
加之高珩后来与顾晨周旋之时多次使力发功,这一来二去导致伤口扩大,失血过多,更加重了他的伤势。
等到太医连夜赶来之时,他已经脸色苍白,神情委顿,虽然表面上还在强做忍耐,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已然陷入了一阵低靡之中。
而刚才顾晨之所以发笑,正是因为他料到高珩此次伤得不轻,纵使不会性命堪虞,也会落下后遗之症,这往后几天的日子更是难熬。
当然,让他最后悔的,还是自己当初入府行刺时没有往剑刃上涂抹一层剧毒,这样高珩可当真是连今夜都活不过了。
因为是利剑所刺,高珩背上的伤口既长且深,血水染红了他大半身的锦袍。
待太医剪开衣物,将那道伤口暴露在眼前时,将过长时间的牵扯,连皮肉都已经向外翻了出来,实在触目惊心。看得程金枝心头震颤,终是不忍地转过头去,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不过,这是她头一回看到高珩**的上身。
虽然前一秒还在为他的伤口而痛惜不已,连连自责。
但程金枝定神一看,见高珩骨骼秀美,身上的肌肉张弛有度,还隐隐泛着亮光,实在让人很难忽视。
看得她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想入非非地花痴了一把。
当然,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数秒,待太医回过头来,她便立即恢复了一本正经的严肃之态。
且除了这道伤口之外,程金枝还看到高珩身上还遍布着一些被利器所刺的伤口。
有的虽然已经经过时间的流逝追逐件淡化,变成了陈年旧伤,可是仍然能让人感觉到当初遭受时的疼痛,看着让人揪心不已。
待太医替高珩包扎完伤口,开了几帖料理身体和涂抹伤口的药方,又嘱咐了几句话之后便先行离去。
但言语间却透着一丝严峻之意,似乎对高珩此次的伤势并不十分乐观,听得程金枝忧心不已。
好在她虽然心中忧虑,神思还算敏锐,在将太医送出房门之后,刻意再三嘱咐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关于高珩受伤之事,免得引来他人的猜测和怀疑。
回到屋内,程金枝坐在床榻旁望着只能侧身而躺,已经沉沉睡去的高珩,伸手握住了他有些发凉的手掌。默然许久,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阵强烈的酸楚与自责。
在程金枝眼中,高珩一直都是坚韧且强悍的存在,从来不会示弱,从来不会服输,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屈服在任何困难之下,只要有他在身边,总是能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今日是她头一回看到高珩受伤倒下,也是头一回看到他强忍伤痛。
而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救笨拙的自己。
蓦然间,也不禁让她想起当初为了隐藏身份刚入王府与高勋逞强去骑马时,高珩也是这样奋不顾身地舍身相救,抱着自己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再往前追忆,就是他走入牢狱之中将自己带离了那片冲刺着绝望与死亡的,犹如地狱一般的黑暗之境,为她开启了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高珩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如果说他最初这么做是为了帮助顾寒清,可是后来,程金枝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确实对自己付诸了真心。
就这么想着,泪水也已经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顺着脸颊流向下巴,滴落在颈部被顾晨所刺破的那道伤口上,她却并不感到有多痛。
斑驳的烛影晃荡在鹅黄的墙面上,不知就这样沉寂了多久,就在程金枝快要挨着高珩昏昏欲睡之时,沈钧突然来告知,岑风已经带人趁夜赶来。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由高珩出面才最为合适。可他如今身受重伤,好不容易能够暂时安静修养,又怎么能够再将他吵醒?
自己好歹也是这间燕王府的女主人,就算大事不能独当一面,总不能什么都赖在高珩身上坐享其成?
毕竟她又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于是在嘱咐踏雪寻梅留在屋内照顾之后,程金枝替高珩掖好被角,便先行踏出了屋子。
此时岑风已经带着一批屠灵司的手下在关押顾晨的库房外等候,见出现的只有程金枝一人却不见高珩,脸上不禁显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
在躬身行完礼之后,刚想开口询问,程金枝已经率先告知道:“殿下他刚才与那个顾晨周旋时,为救我而受了伤,此刻正在屋内静养,所以就由我出面代劳,还望岑长司不要觉得突兀才好。”
听闻高珩受伤,岑风显然有些诧异,急忙追问道:“殿下的伤势不要紧吧?”
“不要紧,只是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岑长司毋需担心。”
程金枝淡然一笑,眸光流转之间,却从岑风锐利的眼眸中捕获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屠灵司这些日子追寻了顾晨许久却一直未有所获,可如今顾晨这样危险人物竟然会好巧不巧地突然出现在燕王府,任谁都会觉得奇怪不已。
可她却不能直接明说顾晨是因为走投无路而听了徐如烟的话来刺杀自己。
但程金枝自然也知道岑风对于顾晨出现在王府还有诸多疑问,如果不能释疑,又难免会引起岑风的猜忌。
进退两难之间,秉持着所谓多说多错的原则,再者岑风也不是可以百分之百可以信任之人,她当下也只能大致粗略地解释了一番,不仅省略了许多细节,对玉引山庄这个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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