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去了会稽学馆后,简直变得不可理喻!”
祝英楼一想到阿爷阿娘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可她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祝家庄都想抛弃了,心中就满是怒火。
“我是你亲兄长,还能害你不成!”
祝英台很想怼他一句“我可没你这样的哥哥”,可硬生生噎下了。
她虽非常憎恶祝家庄这种半奴隶制的庄园,祝英台却确实是他的亲妹妹。
“这里留不得,有人时刻盯着我们祝家,过几天我就让祝阿大送你到别院去。”祝英楼看着妹妹这张大黄脸,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就是想让马文才知道你在这里吗?好,我就让他把那细雨送来!”
祝英台听完祝英楼的话陡然一惊。
马文才肯定已经从梁山伯那里知道自己被黑衣人掠走了,可祝英楼却丝毫不怕暴露行踪的样子,难道马文才已经知道祝家投靠了临川王?
如果知道了,他怎么能让祝英楼去杀梁山伯抢册簿?
不,不会的。
马文才一定还不知道……
祝英台拼命的安慰自己,可心里却像是扎进了一根硬刺,怎么也拔不掉了。
祝英楼见祝英台沉默寡言不愿开口,虽气她不驯,却没有再做出动手的事情,而是怒冲冲地出去了。
待他出了门,看见守在门外的祝阿大,不禁点了点头。
“祝阿大,你这差事办的不错。”
“属下还以为没完成任务,会让少主责罚。”
祝阿大低头回道。
“和我妹妹比起来,那个庶人能算什么?”
祝英楼显然对祝英台回来更重视些,“既然他能交出册簿一次,就能交出第二次,左右他是鄞县县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话虽如此,但我们刚刚打草惊蛇,还伤了一条人命,怕再没那么容易得手了,不如缓缓。”
祝阿大对梁山伯印象还不错,不着痕迹地劝说着。
“而且九娘子和这县令感情很好,若梁山伯出了什么事,就怕九娘子会有怨怪之心……”
“你这话,最好连说都不要说。”
祝英楼原本便冷峻的脸越发生硬了。
“和梁山伯感情好的是祝小郎,不是什么九娘子!”
祝阿大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口误”,连忙低声不语。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现在再去动手,容易自投罗网,且缓一缓。”
祝英楼思考了一会儿,对祝阿大说:“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看你忠心可靠,又知道分清主次,我便把九娘子交给你了。”
祝阿大身子一僵,张着口愕然地看着祝英楼。
“怎么?不愿意?”
祝英楼冷哼。
他就知道会这样!
刚刚九娘子在屋子里对少主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逾矩的事情都没干啊!
“不敢,庄主和少主无论说什么,属下都不敢推辞。”
祝阿大嘴巴翕动了几下,硬着头皮应道。
“我这妹妹心思灵动,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旁人看守她容易被她糊弄过去。你素来寡言少语,又是你把她带回来的,交给你我放心。”
祝英楼皱着眉头说,“只是她那易容只有马文才身边的人才能去掉,等她恢复了容貌,你就带几个人送她到姑姑家的别院去。”
“去红梅庄园?”
祝阿大很意外,“不送九娘子回庄里么?”
祝英楼摇了摇手,祝阿大便没有再问,只应承了下来。
那红梅庄园是上虞城外的一处别庄,原本是祝英台姑姑的嫁妆园子,但祝英台的姑姑嫁去了吴县,离会稽距离颇远,祝母为了锻炼女儿管家的能力,这庄子便一直是祝英台在照应。
不过梅花生长在严寒时节,所以以前大多也是冬天去别院休养,这个时节庄子里只有些洒扫下人,实在算得上是荒凉。
不过用来藏人,也最是合适。
果如马文才所料,没有多久,朝露楼那边送了信,请马文才下山一叙。
马文才根本不愿理睬祝英楼,只想好好冷一冷他,便谢绝了祝家的邀请,只遣了细雨去见祝英台和祝英楼。
反正他们想要的只是细雨的易容术,又不见得是想见他。
却说细雨这边在马文才的指示下见了祝英楼,说明了马文才的意思,祝英楼虽然不悦马文才的态度,但此事毕竟是他没理在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带着细雨去见祝英台。
祝英台一见细雨,眼眶都泛红了。
“细雨,梁山伯那边如何?”
这几天她装聋作哑,就是怕多说多错,给马文才和梁山伯他们惹麻烦。
好不容易见到熟人,藏在心里的不安终于爆发了。
自从知道傅歧的兄长间接伤于被她家点着的火,祝英台就对傅歧带有深深的内疚。
如今若是连梁山伯也是被祝家庄的人害了,她便是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揭开这一家子血迹斑斑的恶性。
别的不说,就是她家那炼的那么多铁让她告出去,都够祝家庄喝一壶的。
细雨看了眼屋中站着的祝阿大,重点打量着他衣服下高高鼓起的胳膊,脸色也不太好看。
“梁大郎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听到梁山伯没事,祝英台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但屋子里守着的祝阿大表情就不太好了。
虽然说庄中那两个好手一直没有回来,代表着情况不妙,但毕竟没有见到尸身,总还是存着侥幸的。
现在看细雨的表情和他的口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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