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卢士良疼到最后,几乎叫也叫不出来,随即慢慢的安静下来。
齐御风慢慢走过来,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本将军只是站着,不曾动手。他自己想要施苦r_ou_计,叫得这么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大刑。”
大理寺内不乏高手,早有几个看出齐御风使出内力,搅乱卢士良的肺腑,使其血脉翻涌,筋脉错乱。这分筋错骨之痛,虽然只持续了一刻钟,但疼痛至极。
若要细查,则因他持续时间不久,故明早已经不见动静。只是这等内力天下罕有,几个高手面面相觑,一直听闻齐御风武功卓绝,但他鲜少显露人前。不少人私下曾经质疑,此时一见,众皆默然。
“本将军相信朱大人定会秉公办案,就不打扰了。”齐御风特意把秉公二字说得极重,想来是为王贤礼对张子初动刑之事耿耿于怀。
朱捷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愁苦不堪,此案棘手得很,明日提审张子初怕也很是难办。尤其方达和车夫已死,这卢士良竟也折进来,要说起来,裘华之死怕是另有蹊跷。从目前种种迹象看来,张子初的嫌疑反而越来越小了。
长夜漫漫,齐御风走在街头,心里放着无数的事,一下子线头都理不清了。他很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下,回去偷出张子初,舍了这一身的荣华富贵,和少爷安心归隐。可是想起少爷十年寒窗,每每提及与自己的身份之差,要他抛下怕是不能。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传播他和张子初的谣言,那么设局之人定不会选中他。不管裘华身上有多少迷题,要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都无所谓。这背后的人显然是冲着他齐御风来的,又或者有别的目的,只要能让起少爷全身而退,就算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初四跟在旁边,见他神色有异,并不做声。忽然见齐御风调转方向,竟是直奔一家酒铺,店家正忙着收摊,显是没料到此时会有客人。
齐御风做了一个动作,初四乖乖退了几步,但见他独自一人走入酒铺。
酒铺里只有一个老头子在买酒,见他进来,满脸堆笑:“客官,请问想要喝什么酒?”
如此深夜,在早已宵禁的街市上摆着酒铺本就十分奇怪,而这老头子竟然泰然自若,仿佛本该如此。
“桃花酒。”
齐御风随口一说,便在唯一的桌子边坐下,似乎很是寻常。
那老头子把酒热好,恭敬的端了上来,看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在初四这种行家看来,定是全无武功。
齐御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又倒一杯,如此反复,直到十八杯酒入肚,那酒壶彻底空了。他站起身,伸手到怀里把玉牌拿了出来,放在那简陋的桌子上。
“客官,这太贵重,老汉找不开钱。”
“不用找了,一块玉牌换他一条命,实在是我赚到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初四仍是只见他们嘴动,听不见什么。但那玉牌自然是他认识的,直到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正要上前。
他忽然想到自己上前也是无用,不如静观其变,这么想着,却见老汉笑着拍了拍齐御风的肩。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让齐御风如受重创,顿时倒在地上。
月光照进张子初的牢房铁窗,但见趴在地上熟睡的人忽然睁开眼,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第31章
张子初从昨天半夜惊醒到被提审,一直都没有合眼,不知为何心中惶恐不安。本以为会见到齐御风,可一直到跪在堂下,都不见他的人影。
他把之前在刑部的说辞又重复了一次,本以为会被刁难,可是朱捷竟然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昨天对你下毒之人你可认识?”他不问裘华的案子,却反过来提起卢士良,也不知道想什么。
“他是与我同科的进士,中榜之后也曾见过几面。”在考试之前,他和大部分考生都不熟,一直独来独往。中榜以后,他们三甲倒是经常组团在各个大人的府上刷脸熟。
不过卢士良一直不待见他,而他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自然不会与他亲近。每次三个人走在一起,都是吴满调和他们的关系,以免场面太僵。
“那你觉得他会为什么原因对你下毒?”朱捷不慌不忙的样子,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他虽然看我不顺眼,但应该不会要我的命那么严重。我觉得他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被逼的。”他没觉得昨天卢士良下手之前有半点犹豫,但无论怎么想,也不觉得这件事是出自他的本意。不管怎么回想,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血海深仇。
朱捷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就令人将张子初带了下去。
他才到后堂去,就看到一封信放在案头,拿起细看,顿时吃惊不已。这下去面圣,总算有话可以说,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靖安帝喝着茶,慢吞吞的不开口,但他刚下的旨意却是清楚明白。王贤礼因妄动私刑,办案不利被革职查办。
朱捷心思灵动,这么刚好自己才进宫,就听到这道旨意下达,微妙的时机过于巧合。
“回禀陛下,裘华的死因是被人用一根细针从耳后扎入脑内,生前曾遭人□□。据臣追查,张子初不会武功,而细针扎人的手法需要有内力修为,故而人应该不是他杀的。”
靖安帝手腕盯着下巴,看了他一眼,问道:“听说昨晚卢士良在大理寺监牢行凶杀人,被你们抓个现行,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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