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朵这么说,分明就是要拒绝的意思,一直风轻云淡的岚贵人,终于开始紧张了,“圣旨未下,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就要看四小姐你的选择了。撄”
说到选择二字时,岚贵人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云朵的脸色,渐渐冷沉了下去,嘴角的笑弧渐渐凝结,“怎么,贵人想威胁臣女?拿什么威胁,拿臣女与薄久夜的旧情么?让臣女身败名裂,确实是个挺好的胁迫,不过贵人可别忘了,与臣女的老情-人可是薄久夜,当朝的一品宰相,你不怕死,可薄久夜那心狠手辣的男人,定会让你的宝贝弟弟,生不如死,譬如……某一天,你弟弟突然就成了他薄久夜手里,要满门抄斩的贪官污吏呢。”
岚贵人懵了,彻底的懵了,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瞧着还似少女模样的薄云朵。
这要是换做旁的女子,哪怕再怎么厉害,一旦被人威胁到关于自己清白的事情,就算不心乱如麻手忙脚乱,甚至是镇定。
但也绝对不会像薄云朵这般,非但像是不把自己的清白闺誉当回事儿一样,嘴上还一口一个的老情-人叫着,甚至还毫不犹豫的把与之偷-情的男人推出来当挡箭牌,当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她岚贵人在这深宫里也快十年了,从宫外到进宫的那些女子里,她什么样形形色色的女子没见过,可就没见过这样的偿!
无-耻到令人咋舌,胆大到令人咋舌,心黑到令人咋舌!
“岚贵人的兰花,臣女已经欣赏完了,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那儿……说不定正等着瞧臣女做的花灯呢,臣女,就先告退了。”云朵带着完美的笑容,朝岚贵人做了一个完美的礼仪,便优雅从容的转身,在满庭的幽幽兰香里,退出了庭院。
离去前,薄云朵这无缘无故的把皇后娘娘拎了出来,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岚贵人却是知道的。
岚贵人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望着云朵离去的背影,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瑟瑟的发抖。
唯一伺候着岚贵人的那一个太-监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跑到了岚贵人的身边,焦急的问岚贵人的身体状况。
看来,他们虽然被岚贵人支开了,但实际上,一直都在关注着岚贵人与薄云朵。
岚贵人颤抖着发白的唇,畏惧的开口,“皇后娘娘知道我失败了,她会不会,会不会……把我变成弃子?”
出了兰亭雅絮以后,云朵觉得外面的空气都畅通清新了不少。
兰花虽美,香气虽甜,可见多了,闻多了,就觉得腻人的很,让人呼吸都有些不痛快。
不得不说,岚贵人这招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居然想拿她与薄久夜旧情这件事做威胁,让她做她的弟媳妇,软硬兼施的,让她薄云朵永远彻底与她岚贵人,成为同一阵线上的墨家人。
如此,她薄云朵可就要被捆绑一辈子不够,还得为一个没落的勋贵墨家任劳任怨的做支撑,让薄久夜这个她的老情-人做墨家的庇护伞。
呵,如果岚贵人现在在骂她薄云朵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话,她更认为,最不要脸的,应该是她岚贵人,他们墨家。
以及,那位给岚贵人出谋划策的……皇后。
大半天已经过去了,这就是皇后让她远离燕夙修的策略,对她出的招数么?
是不是太可笑,也太小儿科了些。
云朵走在小道上,摇了摇头。
她心知,这只不过还是个开头,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四小姐,留步。”
小道两侧林木繁茂,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从一颗梧桐树后走了出来,挡在了云朵的面前。
云朵被迫驻足,身高差使得她立刻抬头仰望来人,“楼狱。”
听声音,其实云朵就已经听出来人是谁了,只是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再进一步的确认。
见来人样貌,半张恶鬼面具遮掩了右脸,右眼猩红如血,左脸完好的坦露在外,英俊刚毅。
可不正是燕夙修那厮身边的左膀右臂,上一回在蟠龙山的深渊下,差点一剑刺死她,让她给燕夙修那混-蛋陪葬的楼狱么?
至于楼狱现在怎么出现在这,云朵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心情去问。
她现在关于燕夙修的一个字,都不想听见。
“楼公子若想找人在这大动干戈一场,那真不好意思,本小姐很忙,没那个闲工夫。”好女不跟男斗,云朵怀揣着这个自我安抚的想法,实际知道自己身体不允许,主动侧身避开了挡路的楼狱。
其实,她今晚倒是蛮想找人打一架的,不过挺可惜,她现在不能打,而且要干架的对象,可不是楼狱。
而是楼狱身后的,那个主子。
楼狱也不追,也不继续去挡云朵的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沉声,“如果不是殿下重伤,不是殿下非要见你,我就不是来找你,而是来杀你。”
打从蟠龙山燕夙修因为救她,而被泥石流所淹没的那次以后,云朵就知道楼狱看自己不顺眼了,上次故意让她进东宫,让她亲眼看到燕夙修与璧君倾的亲昵,这次扬言的意思,是他往后只要来见她,都是来杀她。
倘若,要不是这次燕夙修重伤,燕夙修要求。
至于燕夙修重伤,云朵冷笑,“我是捅了你们主子一剑,可是不是重伤,会不会要命,本小姐心里清楚得很。”
什么重伤,八成是和那些富家小姐玩儿的精-尽人亡,灰飞烟灭了才是吧?
楼狱是背对着云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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