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会的主意是你临时想到的?”
桃晓走出报社,转头问商锋。
“我来的路上想到的,余又任在江首的地面很熟,既然早晚要打招呼,不如先就拜个码头。”
“多谢。”
桃晓知道这是商锋怕他一个人在江首人单势孤,自己手握一百万两白银行走在这鱼龙混杂的江首市,如果没有人保护,那可真没准什么时候到江里去捞尸首了。
“也不全是为了你的安全。宋矩这次在大原的境遇已经非常危险,原因就是我们没有自己眼睛和耳朵。所以我在白京和关胖子也商量了一下,终究要有自己的暗线。而组建这个网络,江首自然是第一选择,你懂的。”
桃晓对此毫不奇怪。他用力的吐了一口气,“但铁路的事刚才怎么不和余又任理论,他这一杆子捅下去,搅合的可不光是荆海铁路,铜蒲铁路要是也泡汤了呢?实业银行也会受到影响。”
“你觉得我们和余又任斗嘴会有用吗?”
“道理摆在那里,不要说山右的资本不够。就是湖阳又怎么样了?如果关然亭有办法还会好不容易赎回路权然后再借款吗?除了江左这样非常富裕的地方,又有哪条商办的铁路可以建成?这些书生只会瞎嚷嚷!你我都知道,如果现在不修,这条路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何况将来花的钱就少了?这些东西都和余又任讲明白,他也不见得不理。”
“他不会理。‘行易知难’,并不是真的说办一件事容易,而是说你开始做一件事,才知道里面的道理和经验要不停的实践才能总结出来。余又任现在当然还不懂这个,他只能看到古国朝廷的种种弊端,而他只会以为如果他自己去做,会做的更好。”
“可是这消息分明是霓国人放出来的。”桃晓满心的不服气。
“所以更没必要了,既然是霓国人放出来的。你想,就算《民呼日报》不登,霓国人也会想方设法让其他报纸登啊。我们和余又任去较真这件事,除了吵一架,估计没别的结果。”
桃晓心知商锋说的没错,但看着他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火还是不打一出来。“胡说八道,难道话语权不需要争吗?你不去讲道理,别人怎么会懂你的道理?一枪一炮都不放,你还有什么阵地?”
“有道理。不过我们暂时精力有限,我们还是先通知关胖子要紧。铜蒲铁路不要被搞黄才是最关键的。就算要辩论,也轮不到我们着急不是?我看年泽也好,关然亭也好,他们巴不得能掰扯明白那些道理呢。别搞得我们好像和朝廷穿一条裤子,那挨骂可就不值了。”
商锋居然还在笑,桃晓简直觉得他现在比余又任都要讨厌了。
“而且,也不能说余又任就一定不对,认识一个东西,总是要螺旋前进的,这对我们也一样,任何事情都有两面,人有时候会以为自己认清了事实而冲动盲目,有时候则以为自己认清了事实的另一面而流于消极失望。忠诚于自己的理想,坚持在变化中寻找不变的东西,那本身就很难,但也很宝贵……”
“够了!够了……”
桃晓实在是不想已经听余又任上了一堆课,现在商锋一路到家又来喋喋不休。简直是唯女子与小人余又任、商锋难养也。
“那好,说说你的事吧。我在白京听关胖子说了个大概。”商锋脱下外衣,坐在沙发上。
“关胖子已经交了底。那你该明白我要做什么了。”桃晓横了商锋一眼,倒上两杯花茶。
“明白了一点,不过具体怎么做我还不太明白,行易知难嘛。不过听起来,这法子虽然一点也不玄妙,但确实是天才,起码咱们古国人现在是没有人能想到。你和谁学的?”
“要你管。”桃晓哼了一声,法子虽然简单,但是古国人不懂,那就够了。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那个法子有点……缺德。”
“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导师不是这么说的嘛。”
“导师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和生孩子的过程差不多。所以,我们是不是第一步先找个女人?”
“你太伤风败俗了。”桃晓终于被商锋给气笑了,“不过呢,你可以认为我们现在是有一个女儿。”
“我们有一个女儿?”商锋挠挠脑袋,“是我有那个功能,还是你有那个功能。”
“别扯,当然我们从南洋认的那个干女儿。”
“关胖子说你在旗国找了两个犹太人,在弗国买发动机就是靠他们。这么说,你在南洋的橡胶公司也是靠他们开的了。”
桃晓点点头,“答对了,我雇了他们自然不能只用一次。”
“你说的女儿,也就是南洋的橡胶公司了?”
“还能是什么?”桃晓嗤之以鼻,江首市是古国的经济中心,而现在这个经济中心涌动的最强音,就是橡胶股票。
商锋点了点头,“外国洋货发行股票,然后借着橡皮股票的概念,把价格炒到一个天价,溢价出卖,炒作都是庄家在玩,然后就能卷了古国人的钱,是这个原理吧?”
“哼,这个原理也够古国人学一百年了。而且我告诉你,不仅如此。他们还会联合外国银行,让外国银行抵押股票给古国的钱庄借款,但是外国银行并不愁收不回来银子,因为人家在古国比皇帝还管用,最后会怎么样?华商的银子会被抽干,我们古国会迎来一场金融崩溃。”
“我们应该阻止这场金融危机。”商锋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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