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车篓,先行。
也对,这副打扮,他能忍受两个时辰已是极限。我心里虽急,但也不至于啥都不管不顾。
就着样,我随他来了风吟楼。
眼前的风吟楼是火后重建的,仗着从前的金字招牌,今时的风吟楼较之往日似乎愈发兴盛。管事的仍是崔嬷嬷和姚管事,只可惜,我记得他们,他们已认不出我,二人对银狐狸倒是敬畏有加。
崔嬷嬷等我换上一套行宫小厮的行头后,领我来到了后院一个小套间。此处,也是我从未来过的。银狐狸已恢复平素的装扮,姚管事低眉垂手立于其侧。见我进来,姚管事双手毕恭毕敬给我奉上一个木腰牌,我疑惑地看了看银狐狸,他面色阴沉,眼睛望着桌上的青花磁盏,无聊的用指尖沿着杯口划圈。没法,我只得接过腰牌,嘴中向竹竿般的姚管事道谢。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姚管事退到他身边后好久,他才开口,声音闷闷的,似乎在生什么气。他这样,我很奇怪。“你,没事吧?”我盯着他,忍不住问道。他猛地抬眼,瞪着我的墨眸怒火熊熊。
“我,我走了!”从没见过他生这大的气,赶紧逃!
木腰牌背面写着:李小树——轩雅居茶水厮;正面则书——辛山行宫。
行宫外,一切依旧;轩雅居,平静如常。
我从茶水房取了杯壶与茶,向书斋走去。一路上,心,扑通扑通地,仿佛在努力挣脱胸腔的束缚。不知何时,守在门前的门僮换成了白贴身的侍卫,他们查验完腰牌,便帮我推开了门。
屋内静悄悄,紧扣的窗,将日光遮了大半,室内光昏气浊。白不在书桌前,从屋的里间,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气息轻浅而有节奏。我心里百感交集,蹑手蹑脚把茶杯与壶放置在几上后,想进里屋瞧瞧他。
“出来!”门外的一声低吼,我止住了脚步,望了望通往里间的门,转身出屋。
当时,我未曾细想,为什么侍卫好不阻拦,任由我送茶进去?似乎就为了让我知晓他在休息。若他二人认出我,又怎会不让我进屋看他?
送完茶水,我安心许多。我呆坐在茶水间,望着炉子上噗哧噗哧冒着水气的壶嘴,神游太虚。
昨晚的茶水定然有鬼。我虽困,但不至于如此迅速地失觉入梦,他一番居心也是想我早脱困境。细细回想,师兄那夜的话,寓意深刻。假如,师兄认出我,心中定然恨我弃婚,他本是极爱面子之人,绝不饶我;若师兄未能认出,他仅凭世间的谣传——我与白有分桃之好,也定不恕我。凡此种种,只要我留下,一定凶多吉少。白亦墨看事物,总较常人更深透,更长远。 想到这里,我心存侥幸:小白肯定已筹划妥当,否则刚才怎会高枕无忧?
我坐在门槛上,把头靠向门框,闭眼蓄神:不知晚上会有何状况,趁现在清闲,歇会罢。
没多久,一番嘈杂惊扰了我,一只手抓住了后衣领,将我拽了起来。茶水间的小院内,还站着两名男子,看他们着装,应该是皇家侍卫队的四等侍卫。“跟我走!”他在我身后,一边推我,一边还吆喝着另外两个小厮。我们一干,被推倒了轩雅居的前院,院内已汇集了不少家仆。
侍卫将我们赶到一块,前压后拽的,我站到了院墙边。
我心慌而不安:小白走了吗?我踮起脚,瞧向侍卫处。几名侍卫从书斋出来,一人快步走到一个身着乌红铠甲的一等侍卫耳边,低语。我摒气细辩,只听得“……空……后山……秘道……”我顿的放下了心,心和脚一起落到地上。
家仆中,许多人都低声哭泣,我心情却很是好,好得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我有些尴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很轻很轻,我回头看,除了那个在轩雅居扫地的驼背聋哑老头,再无他人而他是不可能听见我肚子叫的。我皱着眉,晃了晃脑袋,回身注视侍卫们的举动。
不多会,四个一等侍卫,浑身是血地压着两个黑衣男子进院子,我一看,大惊!他们正是刚才为白亦墨守门的两个贴身侍卫,另两个,今晨已随夕珊和我出了城。
我胸口一闷,头沉沉地,气息急促:白亦墨,你一定要藏好!!!
汗浸浸的手被一把抓住,我猛一回头,一双熟悉的眼,满是欢喜地望着我,眼中绵绵的情意无遮无挡。
我一愣,瞪大眼睛,张嘴就要喊,手背被某人细掐一下,我立马扭头闭口。细细的掐比别的掐法更疼,可我却心花绽放。小白果真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种调虎离山之计也亏他想得出来。只可惜,与他相伴多年的贴身侍卫,白白做了饵。不管怎样,眼下,小白无恙,我暗喜。
身后,抓着我的手,倒是一刻也没闲着。白的小指尖,在我手心轻轻挠着,任凭我如何甩,他都置若罔闻地继续挠。徒劳的我哑然失笑:老大不小的人了,何时变得如此顽皮?何况眼前是危机四伏。
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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