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急, 便有了主意:“我心里不会同意的。就算人接回来,我可以说——我阿爷也以为呢——我说……我不能……不是……是不行……”
“啥?”杨盼一时没听懂这支支吾吾的。
但是她看见罗逾撇着嘴, 一脸说不出的苦,她突然明白过来,看了看他那蹀躞带之下某处, 刚刚那儿激越得引吭高歌的傻模样……她“噗嗤”一笑。
解放了双手的罗逾恼羞成怒, 一把将她揽进怀抱里箍住:“不许笑!”
“我不笑了。”杨盼嘴上乖乖说,可是只要想一想刚才他丢人的模样,嘴唇抿得再紧也遏不住那笑意从胸腔里喷薄而出, 不由又是一声“噗嗤”,然后就是笑得肩头耸动,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
罗逾气得已经不知道怎么惩罚她才好了,勾起她的下巴, 又是狠狠地亲,亲得她透不过气。
杨盼喘息着,说:“别误了二更的城门……”
“不管!”草原上的小狼发怒了, 低头又来。
杨盼简直要深呼吸才能从肺里透过气,她软软地靠着他的臂弯, 捶了捶他的胸口,低语撒娇, 带点求饶:“好啦,我的嘴唇都肿起来了……”
是啊。是该走了,直面又一次分离。
但是, 有这样的一次重逢,一次热吻,好像陡然增加了不少勇力,可以对跨过前路的坎坷产生一点坚持下去的力量。
罗逾骑着马飞驰在雍州城外的山道上,月亮从群山间落下去,又现出来,亮汪汪地照着他的来路。晚风有一点点凉意,正好吹散他身上火热的燥气。他只觉得身下的骏马带给他极其恣意的感受,激越、奔腾、一场又一场飞驰在极限的快意……
穿过两座荒芜的山岭,越过无数狼嚎和鸱鸮的惨鸣,罗逾终于看见掩藏在树丛和栅栏之后的那座小小驿站。他悄悄走进去,把马丢给夜里当值的侍卫,侍卫道:“殿下……”
罗逾说:“没走远,在附近的集市给公主买东西。”他一摸褡裢,心道“坏了”。
果然,六公主素和还没有睡,披散着头发正在等他来,见了面就笑道:“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我都快要圆不上谎了。”
又伸手说:“拿来。”
罗逾装傻:“拿什么来?”
素和笑道:“噫,刚刚还打着我的招牌,说是给我买东西的。我倒想知道,那南方又干净又鲜艳的紫茉莉粉和玫瑰胭脂呢?”
罗逾不敢撒谎,低头赔罪:“实在是忙忘掉了。是阿干不对……以后补给你吧。”
素和含笑打量着哥哥,好一会儿说:“那你记得欠我的。”又说:“我猜啊,你和我其他阿干和阿弟一样,是到城里找女郎了。”见罗逾蜷起眉头不高兴,她掩口笑道:“吹了那么久的风,还是红扑扑的脸——偏生又没有酒气,你说呢?”
被以为逛窑子,总比被以为找敌国公主要来得好,罗逾只好认了这口黑锅,对妹妹说:“求公主饶我!千万别告诉阿爷!”
素和却收了笑,叹口气说:“我想告诉,也得能告诉啊!这一去几千里的,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家。阿干,你要是真念我的情,你以后常在阿爷面前提到提到,说他还有个闺女嫁在异邦,心心念念要为成就他的大业——他不要忘了我,隔三五年,总好接我归宁回娘家一趟的。”
说着就两行泪下,罗逾也不忍起来,又想到自己,心里无数的愁闷。
回到睡觉的屋子,赶紧换洗不小心濡湿了的亵裤。但是衣服舍不得洗——即便在地上沾了草屑泥尘,但是,也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气息呀!
想着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柔软的嘴唇,还有软嫩而又鼓囊的前胸,顿时所有的愁闷都化作了雄心——虽则他自己还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但是,总该是有着为了杨盼的方向吧?
话说杨盼一个人又在草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身上有点冷上来了,才起身到外面寻找沈征。
沈征还像铁柱子似的杵着,见到她才说:“我差点就闯过来了。”
“那怎么不闯?”杨盼问,“不怕我被罗逾欺负了?”
沈征笑道:“才不会,你不欺负他就好了。刚刚我远远地看见他离开,脸上有泪痕,但又在笑,一看就明白心情大好,又舍不得分开。”
他打量了一下表妹,帮她把头发上的两根草叶摘掉,问:“你们俩干嘛了?怎么头发上弄了草?”
杨盼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躲开道:“要你管!我们撒草叶玩了行不行?”
沈征笑道:“你撒草叶玩我信,他捆着手,怎么撒着玩?难道你是专门自己撒自己一头?不能吧,虽然我知道你傻,但还真不知道傻到这程度啊!”
杨盼冲他一皱鼻子。
沈征说:“欸,今天出来玩的黑锅我可替你背了,但是你答应我的,说话要算话呀!”
杨盼说:“省得!保证你回去后就娶上你最喜欢的杏朵儿做老婆!然后,高高兴兴开家糖食铺子,做富贵闲人!”
沈征摇摇头:“小把戏就会说嘴,还不知你可信不可信……”
他们俩笑笑闹闹回到行宫。皇帝杨寄果然在问,见俩人回来了,放下心来,看看沈征,又看看杨盼,虽然不算特别满意,但是现在女儿的婚事已经成了烦心事,能和沈征成一对,好歹也是亲上加亲——杨盼自己能愿意,也行吧!
皇帝笑问道:“今儿的灯展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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