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缺粮了可以向南秦花钱买,我们呢,一来出不起这么高的价,二来和南秦关系不和,也拉不下这张脸皮来。所以,国库的银钱,已然换了粮食,备荒备战呢。”
“那我们的丝?……”
皇帝叱罗杜文冷冷一笑:“丝又不能吃,饱暖才思淫_欲呢!你们瞧瞧往西去,有没有那个西域的国家喜欢这些好丝绸;若是都不喜欢,丝也是耐放的东西,最多就是变黄了,染不出漂亮的颜色罢了。”
使臣勃然变色,最后冷笑道:“陛下这不是有些出尔反尔?若是我们的国人追究下去,建议我们陛下拔水稻而种桑树的可是贵国送去的公主!”
“怎么着?”皇帝亦勃然,背身拂袖道,“你这是威胁我?你们敢动我女儿一指头,我就从梵音公主的身上,加倍地讨还回来!”
使臣气得发抖,拱手道:“臣岂敢威胁陛下!大国之间,还是要讲个礼尚往来的脸面吧?陛下若不肯买丝,只算是鄙国国策的失误,不敢再叨扰了。”
叱罗杜文连送一送的客气都没有,负手看那西凉使臣离去,才对身边人说:“在城外找人装成强盗拦一拦他,别叫他太早回去胡说八道。”
一会儿又问:“柔然的使节呢?”
他换了一张笑脸,本就是英俊的底子,又是个人人皆知的从亲哥哥手中夺来皇位的狠心冷酷的霸主,所以但凡带着些笑容,便让人觉得受宠若惊似的。
柔然也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但是这些年除了在王霭的帮助下用诡谋打下了燕然山之外,兵力也好、武器也好、财力也好,都略不及北燕。北燕愿意和谈,柔然当然也愿意捞一点好处就算。
两方先笑眯眯谈六皇子的婚事。
叱罗杜文豪爽地说:“朕的六皇子皋伐,入赘贵邦也可!一应的聘礼,但凭你们先提,朕只要办得到的,自然一毫不错去办就是了。”
爽利到这样,反而让人不信。柔然的使臣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大可汗说,之前有些误会,如今和解了,什么问题都是谈一谈总好消弭的。只是其他犹自可,唯有燕然山一带水草丰美,不忍放弃。”
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先告诉叱罗杜文:其他可以谈,燕然山免谈。
叱罗杜文淡淡一笑:“水草丰美的地方多得是。西海郡一带有山有水,难道不是宜于放牧的宝地?换回我的燕然山,你们不亏吧?”
使臣诧异道:“西海郡地方虽好,到底现在姓的是李。大汗画张大饼,凭空就要回燕然山,臣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如何能够。”
皇帝笑道:“画的饼自然不好意思馈赠,等西海郡归属贵邦了,再归还燕然山如何?”
使臣嘬牙花子不做声。
皇帝道:“朕前期谋划若干,使得今年西凉势必大饥馑,你若想要河西走廊北路大片的好草原,就与我合作,我一个人又吞不下偌大的骨鲠,也犯不着骗你。你若不想要呢,就当我没说,横竖西凉的丝绸通路,也能分我这当岳父的一杯羹。”
使臣寻思:叱罗杜文这意思,竟是要卖了他的亲家西凉?今日能卖西凉,来日不能卖他柔然?
可是转念又想:譬如一场大赌局,今日甲乙合作做庄,明日换了乙丙,其实也是赌各自的眼光、手段和勇气。柔然没落了这许久,好容易打下个燕然山,却不再有实力继续南侵,燕然山临近边境,冲突不断,倒似个烫手山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倒不如拿出来赌一赌,毕竟西海郡地方大,水域多,那里的茫茫草场,水草更好,尤其适合柔然人放马驰骋。
他想定了,点点头说:“大汗的意思,臣明白了,定将大汗的意思转达给我们大可汗。”
叱罗杜文笑笑说:“事不宜迟,等南秦收了夏稻,源源不断的军粮送给他兄弟之邦了,我们这骑兵突袭的战术就费劲了。”
“还有,”叱罗杜文又说,“既然说了合作,燕然山我不急着要,但有一个人我要——贵国交出这个人,不过是一家哭,若是留恋不舍,只怕这场仗就要先处置内鬼了,到时候损兵折将一路哭,可不要说我没有打招呼。”
柔然使臣问:“谁呢?”
叱罗杜文笑道:“就是那个拿着我儿子的剑,冒充我大燕五皇子的王蔼。”
柔然使臣又嘬牙花子。
叱罗杜文笑得冷冷:“怎么做你们自己权衡,横竖你们得知道那是个惯会使奸的南蛮子,还当个宝。将来被他骗了公主不说,只怕还骗了国土才能算完。可不要说我没提醒:王蔼是怎么穿越我大燕的领土去贵国的呢?不过是因为他曾是南秦皇帝御定的驸马,我没有警惕他罢了!”
使臣色变,好一会儿说:“臣知道了。一并告诉我们大可汗。”
等使臣走了,叱罗杜文踌躇满志,站在沙盘前仔细研究了半天:西凉国土不小,若两国各取一半,也可以吃得饱饱的,有土斯有财,便不用惧怕南秦。日后是一步步蚕食柔然,还是一步步蚕食南秦,这一步棋都是妙招。
他特别想把自己得意的事儿和李耶若分享,当即叫人来说:“去毓秀宫传话,朕一会儿就过去。”
传话的黄门过了一会儿过来,支支吾吾说:“李夫人不在。”
“去哪儿了?”
那黄门宦官更加目光躲闪,好一会儿说:“说是去靖南宫了。”
叱罗杜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眸子里仿佛闪着荧绿的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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