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穿这件不?”
中衣上犹带着昨日的酒气,罗逾赧颜笑道:“我得每天换衣服呢。劳你驾,我带有衣箱来的,不知放在哪里了,帮我问问跟着我的侍从们。”
可儿笑眯眯说:“可是你的侍从们怎么能住宫里啊?你贴身的东西他们都交在这里呢!”
罗逾顿时精神一振,连中酒的头疼都恍若没有了。他急忙取了衣物,起身洗漱。屋子里有精致的铜镜,有胭脂色的窗纱,有白瓷的花器,里面还插着应时的鲜花——不是女孩子的闺房又是什么?
他不是第一次到恩福宫,但是是第一次进到深闺里面呀!
怀揣着这样的激动,他踏出房门,蹲在地上给小猫的食盆装食的那个身影好熟悉,但是又不一样了。虽只是家常的鹅黄色襦裙,但看得出里头那个娇俏的身子窄腰平肩,圆鼓鼓的臀,松松扎着的乌发垂在那里。
他的步子迟缓,慢慢地过去,而杨盼也恰恰回头,扬眉一笑,颊边是最甜润的两个小酒窝。
☆、第一二零章
杨盼站起来, 亭亭如一棵新柳, 笑容在阳光里明媚着,一切都那么熟悉、亲切、自然, 仿佛他们没有过那样撕心裂肺的生离,只不过出了趟远门,现在又重逢了。
她玩弄着手里松花色的披帛, 低着头问:“昨晚睡得好么?”
罗逾压根不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到这儿, 又是怎么入睡的,只有早晨的头疼还记得,只能笑着说:“应该睡得挺好吧, 连梦都没有做。”他的眼睛四下里望了望,公主宫中的侍女们正在晨起的劳作——那些窝心的话儿就一句都不方便说了。
他踏上两步,对着在盘子里舔舐的一只小猫端详了一下,笑道:“咦, 这只小橘猫怎么还这么点大?我还以为该好肥好肥了呢。”说着,顺势到猫儿身边,把盘子端给小猫, 然后就可以大方地靠近了杨盼。
杨盼蹲在他身边,摸摸小猫的脑袋:“你傻了吧?你养的时候它才七个月, 现在再不长,也该八岁了, 哪可能这么小一直不变呢?这是当年那只猫生的宝宝,长得可像呢!”
“哦。”罗逾脚底下蹭过去一点,额头几乎都要碰着杨盼的了, 抬眸笑道:“真的呢,一切都在变。可是我瞧着你好像没怎么变……”
他的声音压低了,恭维的话听起来并不觉得油滑虚伪:“……还是那么美。让我一见倾心呢。”
杨盼偏开头,避着他直剌剌的目光,嗤之以鼻:“我看你倒是变了,一脸贼贼的喜色,不像以前苦大仇深的……”
他得变啊!不然,还是那个抱着报仇的目标的他,该多可怕啊!她虽然愿意嫁给他换回王蔼,但是也不想再被一剑穿心啊!
罗逾哪知道她心里的小心思,被说得笑起来:“还第一次有人说我‘贼’,不过,人生大事都要圆满了,也苦大仇深不起来了。”
他瞟见离他们最近的两个宫女都背着身在扫地和喂鸟,于是迅速地凑到杨盼额角亲了一下,这次,真是露出了“贼贼”的笑容,得意得仿佛贪到一块糖的小便宜一般。
“阿盼,”罗逾低声说,“我考察过扶风郡了,离中原最近,郡府的最西头,快马到雍州只要一天功夫,马车也只要三天。将来你想家了,咱们就坐车乘马,趁你阿父巡边到雍州行宫的时候,一起去拜会你的家人好不好?”
“哪个要跟你去……”被偷亲了一下,又陡然谈起那么远的将来,杨盼有种没被尊重的恼火,擦了擦额角,嘟起了嘴。
罗逾笑着低声道:“咦,不是都直接把我带到你的闺房来?要是不嫁给我,你不也说不清了吗!”
杨盼说:“谁叫你昨天喝得酩酊大醉?公馆离得太远,抬又抬不动你,我阿父的后宫虽然空房子多,但到底是后宫,怎么能叫外男进去睡觉?思来想去,也只有我这里。但是,你也别想美事!你睡的,不过是恩福宫的客房而已,我的闺房,你想也别想!”
罗逾边喂着小橘猫,边笑眯眯地说:“等将来你归宁回娘家,你的闺房我总要住的,女婿可是娇客呢!”
杨盼啐了他一口,心里有些沉沉的欢喜,但也有沉沉的担忧。
罗逾好像已经确认自己必然要嫁给他了,满满地都是在设想他们美好的未来。但是,阿舅和阿父,还有杨盼自己设给他的考验,一个都还没开始呢。
罗逾陪着杨盼聊聊天,喂喂猫猫狗狗的,浑然不觉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门口的小宦官躬身递过来一张宴单,杨盼接过仔细看了看,点头道:“今日午宴开在显阳殿里,就照单子上做,把炖羊汤改成烤羊腿,把鲥鱼脍改成鲈鱼莼羹。皇后还是特制的软饭和乳鸽汤。完事后叫御厨把席面的流水给我过目,我和内府的账单要比对呢。”
罗逾咋舌笑道:“如今宫里是你在当家么?管得好细!”
杨盼挑眉道:“哼,他们弄鬼可过不了我这关!以前也有以为我年轻好欺负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报虚账,被我一顿板子开发了,现在都乖乖的了。”
罗逾笑道:“你有这么狠?”
“这也算狠?”杨盼柳叶似的长眉仿佛会说话似的,神色飞扬,“哪像你,杀起人来……”
罗逾的笑容有些凝滞,过了一会儿问:“昨日醉醺醺的,好像有人问我西凉公主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
手刃未婚之妻,是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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