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半山,植物又多,比市区的温度还低了一点。
方霄坐下时,问:“你想聊什么?”
唐朵看着方霄,笑了一下:“聊聊你,聊聊陈女士,聊聊你们的关系和说话方式。”
方霄的反应很直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下眉,那代表了排斥。
唐朵看到了,却仍是说:“我的话或许你会觉得不爱听,所以早说之前,我要说明一下,我的动机是为了改善刚才那种争吵。当然,有时候动机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你也不妨听听我的意思,觉得不对,不接受就是了。”
方霄安静了两秒,没吭声。
唐朵也安静的等了他一会儿,等他提出反对,或者摆臭脸,或者站起来走人。
但方霄都没有,他表现得比最初他们认识时的样子的多。
唐朵这才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像是刚才那样一上来就反驳,或是反对陈女士的话,无论你说的对还是不对,她都会反弹?”
方霄点了下头。
这件事他自然知晓,更加知道是为什么,从小到大他很少反驳过母亲,无论她的做法偏激,带着强烈的个人主观色彩,他也会选择接受。
不为别的,只因父亲早年的背叛对母亲的伤害,父亲和妹妹的意外身亡,又先后刺激到她的精神。
陈敏又是个固执的性格,不愿接受心理治疗,方霄身为儿子,也不知道如何开导将心门封闭起来的母亲,在生活上便只能最大程度的做到服从和沉默。
唐朵接着说:“我也知道人的性格是改不了的,我也不是想劝你改善,只是或许有时候表达一些意思的时候,能否换个说话方式。只要稍微委婉那么一点点,收到的效果就会不一样。”
隔了片刻,唐朵又道:“如果太直接地去表达自己的看法,对方又恰好不是可以接受直接表达的人,那么很大可能就会争吵。这时候再跟对方说,我的动机是好的,我是出于善意,是没有用的,因为结果已经造成了。”
唐朵话音落地,方霄沉默了。
他带着有些惊奇的目光看了她好一会儿。
直到唐朵挑眉问他,在看什么。
方霄又下意识皱了下眉,带着探究,好像有些事情觉得困惑似的,说道:“我没想到这些话会出自你的口,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唐朵好奇了:“哦,那我应该说什么?”
方霄说:“你给我的感觉,很真,很real,做事做人既直接又理直气壮。”
唐朵笑了:“这对我和我的职业来说可不是褒奖啊。”
方霄:“怎么不是?所有人都渴望真实的做自己,心里坦然,还不用为此付出代价。”
唐朵:“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因为你所谓的‘真’付出过代价?”
方霄一阵恍然:“所以你是怕了,才学乖?”
唐朵耸了下肩:“倒不是。而是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当结果变得最重要的时候,达到那个结果的过程,就是需要修改的东西。好比说,你和我都不希望陈女士真的促成和梁家父母的会面,那么这个‘结果’就是你我要达成的目的和共识,如何达到就成了眼下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对陈女士,迂回更容易使她接受,那么为什么不迂回呢?”
方霄定定的看了唐朵一眼,也不知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很悦耳,还是因为她的样子太过平和,他竟然无法将最初那个处处和他抬杠的女人和眼下的唐朵联系到一起。
半晌,他才说:“你说的道理很简单,做到却很难。”
唐朵说:“我知道,我当初也是这么跟你对着干的。”
方霄笑了。
方霄很快说道:“这才几天的功夫,你改变就这么大,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朵想了想,她并不知道自己改变有多大,似乎也没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不得了的事,不过就是和小影子相认了,不过就是面对凌夏不再气涌如山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改变。
如果非要说改变,那么大概是心境有些不一样了。
思及此,唐朵说:“大概是因为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吧?其实所有戳心的,刺激人的人和事,都只是个催化剂,真正使人不高兴和愤怒的,只有自己。敌人永远只有一个,从生到死一直跟随。自己的心坎如果迈不过去,无论外面的人做什么,不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好过。”
方霄听着,再度陷入沉思。
然后,他说:“你说的很容易,做得到么?”
唐朵很坦率地摇头:“当然做不到,我又不是圣人。不过大概会朝着那个目标努力,明知道做不到而去努力,和明知道做不到而放弃,这两者的分别,就是我现在和以前的写照。”
话虽如此,唐朵心里却很明白,她之所以不再对过去得叛逆纠结,渐渐释怀,那是因为问题正在解决,她之所以不再认为凌夏是威胁,不再针锋相对,那是因为凌夏的确不是“威胁”。
事实上,凌夏从来都不是威胁,事情一直都是如此,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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