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列入七出项目。
黎育岷续言,「你说,我需要一个温柔恬静、安分、安静,把所有心思放在家庭的女子。没错,确实如此,所以我企图把你变成那种人,但直到遇见玉禾,我这才明白,世间有那种不需要改变、天生就是这样的女子。
「她什么都不必做,就能让我感受到安宁幸福,她轻轻对我一笑,我便觉得她值得我为她做所有事,即使是与你和离。
「我想通了,与其压抑心太大、太野、太不安分,不想站在我身后、想与我比肩的你,与其造成彼此的痛苦,不如我们各取所需,我找一个能为我守护家园的妻子,而你继续开拓你的生意,这样的我们才能够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这次不是挨巴掌,是挨鞭子,狠戾的一鞭朝她身上用力抽去,瞬间,血肉模糊,那个痛,即便是咬牙强忍也无法吞下。
他说,卓玉禾「值得」。
真是讽刺,不到半个时辰之前,她也觉得他值得,值得她放弃斗志、放弃多年培养的能力,值得为他守住后院这一亩三分地,当个足不出户、见识有限的女子。
可是转过头,她的值得被抛在地上践踏,她的放弃成了大笑话。
他是她值得的男人,卓玉禾却是他值得的女人,而她……不值得?
认下他的话、认下他的心,也认下他的爱情。
她知道自己没有赢面了,她是个擅长忖度局面的女人,仗打到这里就可以鸣金收兵、竖起白旗,因为她心底清楚,男人的喜欢也许不长久却很强势,喜欢上了,便是天崩地裂,用尽手段都要把那女人纳入翼下,可不喜欢了,便是相看相厌。
她只是没料到,自己能在他身上占领的时间这么短,是因为她脸不够美丽细致?因为她的性情不够温柔可人?还是卓玉禾出现得太早,让她不得不提早告退下台阶?
不知道是谁朝她心底丢出一把钢钉,随着吸气吐气,钉子一下一下剌得她的心鲜血淋漓,她的手脚发出阵阵冷汗,好难受……
可她是商人,还是个骄傲的商人,再痛她都可以忍,「打落牙齿和血吞」指的就是她这种人,便是你折去她的意志、打断她的脊梁骨,她依然要站得笔直,昭告天下人:我没事。
所以即便她已经输得乱七八糟,还是使出最后一分力气,直视他的眉眼,她不允许自己胆怯,还要教他知道,她并没有输得想自杀。
她点点头,说:「好,假设这是原因之一,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她不确定有没有原因二、原因三,只是拿话诓人,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智而清楚努力不教他知道,因为他的移情,她的心、她的脑子巳经烧成一锅浆糊。
所以她不哭,她想尽办法寻找一个完美优雅的退场方式。
要死要活是退场之后的事,现在的她,要漂亮、要笑,要在他心底种下一个强烈印象——童心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即使她明白,这样做没有意义。
但黎育岷被她的话唬住了,目光一闪,他别开眼。
他的表情叫做心虚!童心可以从柳姨娘眼神识破一场阴谋诡计,自然不难从他的眼中寻出蛛丝马迹,他不说话,她亦不言语。
他在思索、她也在考虑,将近半刻钟后,她才犹豫问:「其实你知道了,对不?」此话问出,她再无半分侥幸,不管他与卓玉禾之间是否深刻到需要靠他们和离来解决,「欺骗」已是他们之间最大的裂痕,如果是的话……
他猛地转头,与童心相对视。
她真的很聪明,再华丽的说词也无法说服她,黎育岷叹气,好吧,他招。
「是,我知道紫衣没有回老家成亲,她是品味轩的厨子;我知道你是品味轩的幕后老板,那些年轻管事是你的心腹丫头;我知道你为了不肯嫁给我,让丫头演一出卖身葬父。你本就不想下嫁,只是迫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委身于我,你可以过得更好、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何必屈就在黎府屋檐下?」
他的话说得极度真诚,但她只听见他对和离的迫切。
童心没回答,只是默默地垂下眉头。
昂首挺胸变得困难,不,她连呼吸也困难。
输了,她的欺骗输掉他的信任、输掉他的喜欢,也输掉他的维护,就算她能仗着长辈强压下他和离的念头,就算她愿意退一步,让他把卓玉禾迎进黎府,就算她用尽心力变成他要的那种女人,她都输了,从此以后他再不会信任她。
她做再多,他只会当作是她的手段;她再努力,他只会嘲笑她的隐瞒。
然后情况将一面倒,卓玉禾受任何委屈、出任何小事,都是她的计谋诡算,卓玉禾欺她、害她,都是她设下的苦肉计,她……真的输了。
不再多言语,童心点点头,吞下满腹苦涩。
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如果不是她亲自将婚姻这堵墙给敲出缝隙,任凭卓玉禾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穿墙而过,与其恨黎育岷变心、恨卓玉禾夺情,不如恨自己把机会送出去。
就算她是人人不屑的商户女,至少她行事磊落、手段光明,自己的错,她从不推卸责任。
吸气、点头,再吸气、再点头,伤心没有办法消灭,却可以暂时压抑。
她说:「我明白了,就和离吧,不过……给我一点时间,爹娘刚经过丧子之恸,我先回童府安抚他们,再找个好时机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们知道,你和卓姑娘很急吗?要不要我先写下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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