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流露出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他重新帮我掖好被子,又把我往床的内侧推去。
我抗拒地扭动身子,出其不意地攫住他伸过来的手臂,然后效法考拉环树攀了过去。
“你……毒玄,放手!别逼我动手!”可惜手的主人并不配合我,他尝试拨开我,可似乎有所顾虑,所以没用很大的劲力,这便让我有机可乘,得寸进尺地越缠越紧、越靠越近,最后犹如藤蔓一般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你是不是故意的?都病成这样了,还想作甚?”那人猛然从床边退开,可我就是死活不撒手,随着他的动作,我连人带被子横在床上,还险些掉到地上。
“给我躺好,若你再受寒,我就留你一人自生自灭。”此时的声音不再轻柔,而是接近咬牙切齿。
“别动,让我抱抱……佛手柑……”我呓语,很努力地让自己沉浸在温暖的甜香中,然后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眸。
最后的意识是,我抱着我所认定的佛手柑躺回了软被中……
“等你醒来,我会好好跟你算账的!”同时,我还听到了这句冷哼,异常清晰。
-------------------------我是卷入似曾相识的梦境的分割线-------------------------
“呜呜……”似蚊咛般的轻泣,一直萦绕耳畔,挥之不去,避之不得。
这算是低频噪音吧,而且绝对突破了公害认证的等级,终于,我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现在我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了,因为我身处一团漆黑当中。
我四下寻求出口,在向上的过程中遇到了某层障碍,但我的行动并没受到多大的限制。很快的,我就冲破黑暗,遇见了光明——
好刺眼的……月光啊!
“啊!”这声中气饱满且高亢响亮的尖叫不是我发出的,相反地,被吓了一跳的人其实是我。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五六岁的孩童满脸惊恐地注视着我,瘦小的身体瑟瑟发颤,抖着抖着,居然还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我的样子很吓人吗?我纳闷地垂首自顾,赫然发现自己竟长在一个土瓮中,我的脑袋是顶破了泥封从瓮口探出来的。周围另有十来个相同的土瓮,看不出是按什么规律来摆放的,只是最前方的一个瓮身碎了大半,瓮中的不明液体流了一地。
多么阴森诡异的梦啊!
场景是老旧的石窖,不见雕琢,也没有摆设,但不会显得脏乱,角落没有蜘蛛网或霉斑,瓮身更是一尘不染;我的登场方式也颇为奇特,是从大小只能勉强塞进一名幼童的土瓮中露脸,至于我的身体要如何爬出来,这就得根据后面剧情的需要了,反正现在这么呆着,我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而梦中的登场人物除了我,好像就只有眼前这个被吓傻的小孩——
也就是说,我想我找到扰人清梦的元凶了!
“小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你,但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到别人的梦里哭去?我明天还要早起上课!”之所以判断为女孩,是因为她梳着小辫、穿着长裙,打扮是复古风格的。
“你……你怎么能出来?娘亲说过,你们至少还要再被泡制十年啊……”小女孩颤声说道,仍是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娘亲,多么熟悉却陌生的词啊……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我也无意探究,只是继续说道:“如果你坚决不换地方,那就请保持这样的表情,至少能给我个清静。”
“你为什么还会开口说话?不该是这样的啊,娘亲明明说过药人跟我们是不同的……”小女孩越说越轻,接近自言自语,我听得颇为吃力。
“药人是什么?你跟我会有什么不同?我是人,你也是……吧?!”最初我接话几乎不经大脑的,但当吐出“人”字时,突然想到在神奇的地球上是有某些另类的存在——
我的眼睛恰好瞟到女孩的脚,她套了一对小巧的布鞋,不是帆布也不是仿皮,而是绢丝的,古风装扮我见多了,头一次看到这么原汁原味的,鞋面上的绣纹斑斓繁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手工绣上去的呢……即使是在梦中,我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背心嗖嗖冒冷气。
“那个……小妹妹,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呢?”我放柔了语气,尽量和颜悦色。
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您身负奇冤欲托梦给人,也不该挑上我的,我一没旺盛阳气,二无凛然正气,顶多意思意思安慰您几句,祝您早死早超生。
“我……”女孩脸上的恐惧不减,小嘴下撇,仿佛随时会大哭起来:“我会看见你,是不是因为我真的要死了?这下连娘亲都救不了我了!”
您很早以前就死了吧,快快认命,别赖在我的梦里了,恶灵退散!
“……光姨素来宝贝这里的瓶瓶罐罐,我听闻早先一位师姐往坛中换药的时候,不小心磕掉了坛子的一角,就被送进刑律堂关了数日,而我现在毁了一整个坛子,岂不是别想活着从刑律堂出来了?”
您不就打破了一土瓮,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有必要寻死觅活的么。
“我怕疼,若要送我进刑律堂受刑,还不如……不如让我自己了结来得痛快……”
听到这儿,我恍然大悟,难怪啊,难怪您阴魂不散,敢情您是自尽而亡,还就是为了一破坛子。
女孩细长的美眸中不断凝聚水汽,神情呆讷,好像真的开始努力思索自个儿的死法,口中念念叨叨:“娘亲说过,我的面相薄凉,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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