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逐衡低着头不说话。
“不过你那马……怎么跑出来了”
“边漠雪一直都是放养,可能是马棚他住不习惯。”
宋旭言:“这怪我,我没考虑到。”
“行了,这事就当过去了,折腾这么久都快天亮了,你们回去先休息,有什么明早再说。”
褚淮动了动唇,最后只能说着抱歉告辞。
夜里的营帐静得似能听见月色跌落的声响,方才的热闹仿佛只是一个幻梦。
“褚兄,扶我一下。”
褚淮一惊:“你也受伤了?大夫……”
“不是,你先别急,我们回去再说。”
褚淮稳住心神,半背着乔逐衡回了营帐。
乔逐衡进屋摸索了一下坐下:“眼睛到了晚上还是稍微有些不灵便,是我没想到。”
“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知道,之前晚上都休息,也没发现。”乔逐衡缓声,“我感觉不是什么要紧的,白天还好,你别担心。”
“这是你觉得不要紧就没问题的事吗?”褚淮生了火气,继续问,“那边漠雪呢?它一个战马哪有那么娇气,当初在燕门王马棚里可待的好好的。”
乔逐衡苦笑一下,闭上眼睛:“我下午带它在草场转转,没留意天黑才回来,因为有些看不见心慌落马,边漠雪引了我几次才跌跌撞撞回来,它当时应该是想找人帮我,没成想闹出来那么大动静。”
褚淮还是难平心头焦急:“明早就找大夫来给你看看,这几天我跟着你。”
“你不用……”
“难道非要我一天捡到你尸体你才乐意吗?”
听褚淮真生气了乔逐衡放软口气:“这次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注意的,在彻底好之前我就老实待着不出去了。”
褚淮听乔逐衡这语气心里后悔刚才话说重了,明明是自己没等乔逐衡好利索就把人带走了,怎么这会儿全把罪过推给别人了。
“先休息吧,休息。”褚淮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乔逐衡身上,“其余事之后再说。”
乔逐衡轻应了一声,乖乖说了晚安闭上眼睛,褚淮揉了揉眉心离开乔逐衡榻前,心思纷乱,睡时天已显亮。
褚淮是被帐外脚步声惊醒,看时间不过睡了半个时辰,见天已亮无意再睡,回头发现乔逐衡也醒了。
两人一起看着帐门,等人进来。
没想到脚步声的主人正是宋之峤,他气色好了许多,长发闲散一束,肩头兜一件披风,里面穿着的还是昨日便服,他身后跟着一位老者,背一小箱子。
“给他看看。”宋之峤向还在戒备的乔逐衡扬扬下巴。
“你来干……”
“等你养好伤,再和我在擂台上比一场,下次就不会那么便宜你了。”
“我对和你的战斗毫无兴趣。”
“在我的地方听我安排,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宋之峤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乔逐衡争执,转而看向褚淮:“借一步说话。”
褚淮一愣,不解地站起来,感觉有些不妙,总不会要他代替乔逐衡打架吧。
像是看出褚淮的疑虑:“我不会害你,来就是。”
褚淮只能跟着,乔逐衡在后面高声:“有事就叫我。”
宋之峤毫不留情:“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先一步出了营帐,褚淮有些无奈回头对乔逐衡笑了笑,撩开帐子随之出去。
宋之峤没说要去哪里,只一个人在前面不声不响带路,现在正是早操时间,将士都在训练场操练,训练场之外四野无人,越走越偏僻。
守关的将士看见宋之峤齐齐敬礼,目送两人出门。
城外有一条护城河,过了这条河就不再是宋家保卫的地界。
脚下的土地已是绿意盎然,薄薄的一层草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留雁山,远看不觉留雁山有何不同,若是靠近就可以看见山间一条极窄的缝隙,仅可容一列人马通行,是处险地。
“如果不是我现在有伤在身,我会更愿意用剑法来验证你的身份。”
褚淮不解:“宋将军何意?”
“若是能领教一次不动枪法,我的剑术定能更进一步。”
褚淮微惊,没有接话,默然看着宋之峤的后背。
宋之峤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你与其跟着乔逐衡,不如跟着我。”
宋之峤对周围人和事的感觉都很淡,他最感兴趣的事大概只有下一次战斗是赢是输,剑法是进或退。
所以宋旭言回来神秘地告诉他自己要去辅佐废太子的时候,宋之峤只是不冷不热哦了一声。
宋旭言做事稳重,鲜少不问旁人独自做重要决定,这种放弃安稳官职自降身段的事说出去谁都要劝阻一番,何况还是伺候一个不坐好的断腿金贵主。
那时宋家是宋家兄弟共同操持,宋之峤管军队,宋旭言管宋家,兄弟感情相当不错,知道宋旭言降职后不少人偷偷找宋之峤劝劝他,来的人各种各样,有忠心家仆,有亲厚朋友,有依附宋家的小户……或为宋家或为自己利益,都希望宋旭言不要做这种决定。
一开始宋之峤还能好声好气说句自己管不了,后来烦了就是关我什么事,最后来的人都被打得嗷嗷逃走。
宋旭言爱侍奉谁和他宋之峤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下次和乔逐衡协战能不能胜他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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